吃辣

　　昨天晚上出去给鸡弄青菜，也顺便买了一点菜。回来的路上，看见路边卖菜的一个板车上，有我想喜欢的那种辣椒。我立时眼睛放亮，问：这辣椒辣不辣？他说有点点。我说，尝一个试试？他说没事。我掰断一个，一尝感觉不错。说，给我来个两斤吧。我真希望能找回那天在路边摊买的那个辣椒的感觉。
　　对于辣椒，我有一种特别的喜好。其中最爱的是那种较为原始的本地土辣椒。它个不大，品相一般，但是肉厚，汁多，清脆，特辣。吃在嘴里极有质感。
　　我所知道是广东人除了河源的紫金和惠州的公庄人普遍爱吃辣外，一般都不太吃辣。所以，有卖辣椒的，你问，辣椒辣啵？一般都会回答不辣或者说有点点辣。因为他怕说辣了，你不买，因为广东人普遍不爱吃辣。我说，不辣就不要。这卖菜的就又说，辣椒哪有不辣的咧！哈哈，看看，这生意人的脑子就是活，一下子就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现在，超市有一种湖南椒，细长，也辣，说起来也不错，但是那是大棚生长出来的，缺少了天然地气生长出来的水灵和韵味，就是没有我说的那种有质感有味道。在超市买菜，售货员说，你既然这么喜欢辣，这不是有指天椒么？指天椒还不够辣吗？指天椒辣是辣，似乎吃起来缺少了质感和情趣。就好像做房事，直露露奔着那事，结果累得满头大汗了，还没有品出个啥味道，不过瘾。有说，四川人喜麻辣，湖南人喜油辣，江西人喜干辣，我却喜质辣。哈哈，看看，吃辣，我这个湖北土家的乡巴佬是不是吃出了人生的最高境界了？
　　有一次经过南山学校前面桥边的一个路边摊，我看到一位阿姨摆了几样菜在卖，一看就知这菜是她自己种的，其中有辣椒，就是我喜欢的那种。我问这辣椒辣吗？她毫不含混地说：辣！我说我尝一个试试？她说好。我就拿起一个，掰断，用舌头舔了舔，那辣味立马将大脑皮层的神经提了起来。哇，好久没有吃到过这样地道的辣椒了！她说，这是我自己种的本地椒，这种辣椒就是辣。我想她既然是自己种的，说明她就住在附近，我亦可以经常到这里来卖她的辣椒了，当时只买了一斤。回来后，将辣椒切圈，淋上酱油，再点上几滴麻油，在我眼里就是天下最好的佳肴了，朱元璋的“围打豆将军”都不如我这般美馐。当天晚餐就来了一小碗。一吃，辣汁即刻传递到了每一根神经，每一根头发和汗毛都被辣得竖了起来似的。顷刻间，大汗淋漓，七窍顿通。这顿饭吃得滋滋有味，大呼过瘾，哪是那些山珍海味所能媲美的！没几天辣椒吃完了，再去那儿找那位卖菜的阿姨，一连去了五六次，她就像天境下凡的仙女，一去不复返，再也没有看见她了踪影了。我就一直在心里埋怨和后悔自己那天没有多买点她的辣椒。看来世上的事真是可遇不可求啊！
　　前几天，与一帮朋友在一块儿吃饭。我特地要服务员拿一小碟指天椒来，给其中的一位朋友。这位朋友曾经是某局局长，好几年没有见了。他却说，不要，我现在吃不得那么辣了。以前吃饭，他总是要一碟红红的指天椒的，还说越辣越好。看来，环境真是改变人啊！
　　2020。6。14。18：00。于闻之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