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艰苦拼搏的大学生涯第七节亲情与友情是催我备进的不懈动力6 临行时，两位大学生热情地向父母亲辞别，还十分礼貌地向来就诊的爷爷奶奶问好，祝愿奶奶早日康复，安享晚年。 刚走出我家大门，放眼张望，金黄色的太阳正在升起，如棉似絮的白云在广漠的天空中缓缓飘移，满载着旅客的长途汔车在马路上奔驰，几个带着红领巾的小学生迎面走来，唱起了让我们荡起双桨的曲调，把我们带回快乐的童年时代。 那位憨厚的男学生望着我轻轻说道：我俩来时是从沙坪坝广场走过来的，还要经过重庆三中的后门和陈家湾，好远一趟哟！我笑着回答他：今天带你们走条近路，不一会就会走到重庆大学啦！ 刚讲到这儿，那位女学生又笑着数落了男学生几句：来时我叫你打听杨公桥在哪里？你说己打听好了，结果让我们多转了一大圈，今后可要吸取敎训哟！ 临行前，我在地上画了两条L形直线，我告诉他们，从重庆大学到沙坪坝广场是一条直线，再从沙坪坝广场转向直至杨公桥老宅系另一条直线，现在我们从老宅出发，经马路对面的向乐村直奔建院，重庆大学，你们简单估计一下，走哪条路近些啊！ 站在我身旁的那位女学生指着地上的图形大声告诉我：当然是从这儿直回重庆大学近多啦！一面说一面拉着男朋友的手快乐地说道：这不就是个三角形嘛，两条边加起来肯定大于第三边哟！那位憨厚的男生笑着夸奨她水平高，看着他俩亲密无间的模样，心中好快乐。 当我们结伴而行快乐地往向乐村方面走去的时候，一群小鸟儿从空中飞来，越过田野向前方飞去，心里面真的好高兴。那位男生笑着问我：大哥哥，你以前在那儿上高中呀。我笑着回答他们：重庆七中！那位女孩儿又笑着对我说，重庆七中过去可是出了名的四川省立中学哟！出来的学生大多是高材生，你应该考上一个好大学呀！怎么会考到重庆交通学院去唸书呢？是不是当时和大姐姐谈恋爱躭误了学习呀？ 女孩子口无遮拦的提问弄得我不知所措，想了会儿我诚挚地回答她：我是个旧家庭出身的青年，能考上大学己经很不错了，我们班上有位同学成绩也很好，但是没有上大学的机会，我还算十分幸运呢。 这时，站在她旁边的男朋友，使劲拍了她一下，叫她不要瞎提问，那位女孩儿娇嗔地回了他一句：人家随便问问嘛，大哥哥才不会记恨我呢。 随即她顽皮地盯着我说：大哥哥，你会记恨我吗？我苦笑着回了她一句：没有，没有，你们可都别放在心里去。 漫歩过程中，为了如实回答两位年青人心中的疑惑，我只好又谈起业已流逝的往事。 我告诉他俩：父亲出身在湖北麻城乡下一个贫苦家庭里，由于生活十分困难，十五岁时隻身到重庆打工谋生，艰苦生活的磨炼逐渐造就了他的传奇人生。 父亲在满目苍痍的旧社会里长大成人，尝尽了人生的苦难与辛酸，但是，作为一个中国人，他始终深爱着自己的国家和民族，朴实的家国情怀在他心中深深扎根。 1937年7月7日芦沟桥事变发生后，四川人民抗日热情高涨，范哈儿将军散尽家财組织四川子弟出川抗日，时仼重庆泰裕银行董事长的罗君彤将军随军出川抗击倭冠，泰裕银行经营重担落在总经理汪润祥肩上。 在伟大的全民抗战过程中，重庆泰裕银行部分收益为出川抗战的川军将士送去给养和支援，尽到了华夏儿女同心抗日的职责。 1940年父亲与西迁重庆的南京姑娘张淑云相识成婚，陆续生下我们姐弟七人。我们在父母和亲人们的疼爱中长大，经历了抗日战争时期的苦难岁月和解放战争时期的苦闷与傍惶，长辈亲人们终于选择了一条正确的人生道路，迎接重庆的新生和解放。 四川解放前昔，罗君肜将军率部在四川什邡起义，遭受逃到台湾的蒋匪帮通辑。解放后，罗君肜伯伯担任西南军政委员会委员，父亲继续担仼泰裕银行总经理。 1954年，罗伯伯和和我父亲商议，把一个经营良好的泰裕银行全盘上交人民政府，也算是为重庆市经济发展作出了一份贡献，从此后我父亲净身出户，重新开始漫长的拼搏生活。 当我谈到这段难忘往事的时候，两位大学生都听得很认真，他们告诉我：家乡长辈们也经常向我们讲述抗战时期的往事，在川军出川抗日的难忘岁月里，不少农家子弟都争先恐后地奔赴彊场，尽到了中华儿女齐心报国的职责。 两位大学生对我父辈的传奇经历感到十分好奇，不时发出內心的感叹。那位女孩子还好奇的问我，伯母和伯父是怎么走到一起来的呢？女孩子的提问又把我们带回那个惨烈的年代，我停下脚步，向他们谈起了一段悲惨的往事： 1937年七七芦沟桥事变发生后，日寇大举入侵，战争的烏云笼罩着神洲大地，给中华民族带来了深重的灾难。同年8月13日上海保卫战打响，宁沪地区也暴露在日本强大的海、陸、空铁骑攻击之中。12月2日上海沦陷，四天后国民政府下达南京金陵兵工厂西迀命令。 外祖父张启林是金陵兵工厂枪炮制造专家，当时正奉命奔赴山西阎锡山所部支援兵工生产，无法即时赶回南京随厂西迁。 举家西迁的重担落在了年仅十九岁的女儿张淑云身上，她带着两个妹妹和母亲随兵工厂职工家属西迁，船行途中，外祖母突发急病生命垂危，西迀船舶紧急停靠九江送医院抢救无效。弥留之际，三个女儿和众多乡亲一直守候在身傍，外祖毌紧拉着淑云女儿的手颤声说：到重庆路途遥远，妳一定要带好两个妹妹！最后，她深情地望着相处多年的乡亲们说：谢谢，谢谢，说着说着声音越来越低微，最后松开双手撒手人间。 病房里传出一阵阵撕心裂肺的哭声，隨着凄凄微风飘向天际，仿佛向人们诉说一段金陵兵工厂抗战西迁途中的痛苦往事。 张淑云带着两个妹妹和乡亲们一道西迁，她们跟随金陵兵工厂家属在民生公司客轮护送下在重庆江北刘家台登岸，住在21兵工厂家属区金陵村，后来母亲与父亲相识后成婚，开始了漫长的抗战生涯。我和冬姐幼年时，妈妈敎我们唱的第一首歌就是“我的家在东北松花江上”。 这时候，我注视着站在身傍的两位大学生，他们眼里已泛起晶萤的泪花，抗战时期发生的悲惨往事，激起了两位年青人真挚的爱国情怀。 那位姑娘拉着我的手伤心地说：大哥哥不要讲了，我听了好伤心哟！在民族危亡的抗日战争时期，伯父伯母都是热爱中华，光明磊落的中国人。 返校途中，两位年青人又好奇地向我问起父亲学医的往事，我也耐心地向他们作了回答，使他们对我父亲的传奇经历深感震憾。我还对他们说：我带你们到我家二楼时，书房门口掛着一把宝剑，你们看见了吗？两位青年人急切地回答道：看见了，看见了！好像是柄古剑，当时还想问大哥哥呢！ 我快乐地回答道：那是我父亲的祖师爷熊外祖祖留传下来的一柄精钢宝剑，是清朝乾隆年间制成的，父亲一直把它存放在家里，是我家镇宅之宝啊！ 刚讲到这儿，我又向他俩讲了一段熊外祖祖年青时为了拜师学艺，长跪在尼姑庙外三天三夜的故事。他俩一边听我讲述一边还不断提问，对神奇的中华武艺充滿欣佩和好奇之情。 两位年青人听后快乐地对我说：大哥哥，今天到你家一趟真是长知识啦！以后有空来家拜访时，还要请两位长辈多给我们讲讲抗战时期和解放战争时期的逝去往事，让我倆多长点知识。 听了两位青年学生的真诚表述，心里真是很开心，我也十分感慨地告诉他们：人生真是好奇妙，意想不到的是，火车上的偶然相遇，竟然使我们结成了好朋友！趁今天这个好机会让我也讲句心里话，祝愿你们俩永远好下去，地久天长永不分离！想不到我后面讲的两句话弄得那位憨厚的男学生很不好意思。他转过身去对身旁的女学生温存地说：地久天长永不分离！大哥哥的祝福我全盘接受，可不知道妳可愿意哟？ 那位漂亮的女孩子没想到她的男朋友会突然变得俏皮起来，她低头想了一会儿然后笑着说：那要看你是不是诚心诚意对我好，如果你是虛情假意的献殷勤，我才不干呢！她的话刚讲完，那位男生赶紧向她赔礼道歉，逗得我也忍不住笑出声来。 就这样，我们边走边聊，快到中午时分我们就走到了重庆大学门前，由于天气还是比较喛和，那两位学生要我把他倆带到重庆七中看看。 我们经过小街快乐地朝前走去，街道两旁的小商铺比比皆是，一家蒸着四川牛肉笼笼的小店门前挤满了人，空气中散发出诱人的芬香。我亲切地对他俩说：麻辢味的四川牛肉笼笼特别好吃，爸妈吩咐我务必请你俩吃几笼。哪知道那位女学生却顽皮地看了我一眼然后笑着说：伯父伯母的好意我们心领了，现在还不到吃饭的时间，还是等会儿再说吧。 快走到七中校门时候，迎面走来了几位熟悉的高中老师，他们笑着向我打招呼，我赶紧停下脚步向他们躹躬致敬，真诚感谢在难忘的高中年代里，他们为学生们的无私付出和辛劳。 站在我身边的女孩子笑着对那位憨厚的男生说：你看人家大哥哥多有礼貌，对高中时代的师长还是那么尊重，我们都应当学着点，今年放寒假我俩也回县城高中去看看，你说好吗？她的男朋友赶紧大声说：一切都听从妹子安排，妳叫我到哪里我就到哪里！他的一句话逗得女孩子很开心。 我带着他们在七中校园内转了一大圈，自从六一年高中毕业后，校内又建了好几憧新楼房，校区环境也有了很大的改善，道路宽扩绿树成蔭显得更加气派。足球场上还有两队青年学生在踢足球，场外还站着不少观众，一位身穿红衣的球员飞快地临门一脚把足球踢进球门，场外立即响起一阵雷鸣般的掌声。 看完校园环境，两位大学生感叹地说：重庆七中真不愧为原来的四川省立中学，真的好大，好气派，比我们小县城的高级中学可是强多啦！大哥哥在这儿渡过了你的高中时代，真是你的幸运。 离开七中后，冬日的太阳已经升到了高空，温馨的阳光洒在地面上，突显出大地的勃勃生机。我对他俩人说：你俩专程来家拜访，我父母亲心中很是过意不去，特别叮嘱我一定要陪你们吃顿午饭，你们可别难为我啊！ 两位大学生听了我的话再也不好推辞，只好跟着我朝前方走去，那位女孩子紧拉着那位憨厚男孩的手对我说：干脆我们一道去吃点粉蒸牛肉小笼笼吧！可别辜负了伯父伯毌的心意哟！我赶紧快乐的点点头。走到那个小食店，正好还有两张小桌子，我们赶紧坐下来，要求老板给我们上几个小笼笼。 我们一面品尝一面聊天，简短的相聚把我们紧紧地联在一起，我真挚地对他俩说，父母亲都很喜欢你们俩，说你们从一个小县城考到重庆来上大学真是不容易，你俩在重庆也没什么亲戚朋友，欢迎你们俩常到我家坐坐。 我爸还说，下次你们来家时请先打个招呼，叫我家三弟到杨公桥河沟去钓几条大鱼回来请你们吃红烧魚，我妈做的红烧鱼可好吃啦！ 他俩听完我的述说心里很开心，衷心感谢两位长辈对他们的爱撫和关照，女孩子指着旁边的男同伴笑着说：还是他的水平比我高多啦！考大学时无论复习功课，填志愿都是按他的主意办，如果没有他的考虑和启发，我也考不到重大念书哟！ 刚讲到这儿，那位男生赶紧挥挥手说道：哪里，哪里，大哥哥可不要听她瞎吹，我的成绩根本不如她！她是我们学校的尖子，没有她的帮助，我根本考不上重庆大学！ 没想到的是那位女生却着急地站起来，娇嗔地为自已辩解，她轻轻地对我说：大哥哥，你可不许听他的瞎话，他可是我们班的学习委员，是我校真正的高材生，他对我也很好，高考前经常帮助我复习功课，不然我俩怎么会走到一起呢？ 但是，那位憨厚男生的表述却令我十分震惊，要知道在六十年代初期，重庆大学可是四川冒尖的大学，招生条件也很严格，无论你家庭出身有多好，即使你是革命干部家庭出身，高考平均分数若不能达标，也不能破格录取。在当时的历史条件下，人们根本还不知道“开后门”这个概念，招生录取条件都写得很清楚，考分不达标是无法录取的。 我又悄悄看了那位女孩子一眼，他们俩位是我今年夏季去成都时在火车上认识的，那时他们胸前都别着重庆大学的校徽，令人十分羡慕。 他俩坐在我的对面，男生个头比女生高不少，是一位知书识礼性格憨厚的男孩子，他对旁边的那位女孩十分爱护和体贴。 坐在他旁边的女孩是位身材高挑，容颜秀丽的漂亮女学生，性格直爽，直来直去，偶而也耍耍小性子，但是那位男生总是处处依着她，让着她。 人生确实十分奇妙，火车上的一次短暂相聚使我们成为了好朋友，今天在我家呆了不足半天，但是，他们诚挚朴实的作风确深受两位长辈的喜欢，让我们渐渐走到一起。 吃完牛肉小笼后，我陪伴着他俩向重庆大学走去，在校园内逛了一大圈，那时的重庆大学可是重庆最著名的大学，雄伟壮观的敎学楼比比皆是，供学生们锻炼身体的运动场也有好几个，子瑾表哥也曾在这儿渡过了难得的学习时光。 我十分感叹地对他俩说：由于我是个旧家庭出身的学生，我的高考成绩还可以，但是却与重大无縁。 他俩赶紧安慰我，非常真诚地对我说道：大哥哥，你可不能那么想，伯父伯毌都是热爱中华光明磊落的中国人，相信国家永远不会忘记他们！也不会忘记他们的后辈子孙！ 看得出来，你是一位努力学习顽强进取的好学生，你不是也在重庆交通学院上大学嘛！交通学院也是重庆排名不错的大学啊！光明前途靠你自已来创造。今后毕业了若分在沿海，沿江一带工作，我们俩一定会去看望你，你可不许不睬我们哟！ 两位青年人的肺腑之言使我心情非常舒畅，往日的烦恼和消沉也一扫而空，我真诚感谢他们的提醒，希望我们永远都是好朋友。 离别的时间到了，我把一个小包交到那位姑娘手中，告诉他倆，这是我父母亲送给他俩的小礼物。希望他俩相知相伴，创造自已的美好人生。 临走时，他俩执意要将我送到学校大门口，那位姑娘还对我说：放寒假时我俩和大哥哥一道回成都，希望去拜访秀实大姐姐，你说可以吗？我十分高兴地点点头。 不幸的是寒假前昔父亲突发中风，左手行动困难，后经中医治疗虽有好转，但是照顾父亲，料理家务的重担全都落在毌亲和在家念书的弟妹们身上。 当我返家时我才得知父亲中风的信息，为了寒假时在家尽点微力，減轻一点母亲的负担。我赶紧写了封信给秀实，为了不让她担心，我隐瞒了父亲中风的实情，只是委婉地告诉她，目前学习很紧张，寒假时只能留校复课，把参加四清运动的损实补回来，确实无法赶到成都去看望她，希望她能谅解。 秀实是位温柔体贴的好姑娘，接到我的来信后立即给我写了一封回信，她还十分诚挚地向我父母亲，弟弟妹妹和重庆的亲人们问好。同时，她还告诉我一个消息，下学期开学后，成都他质学院要安排部分师生远赴四川云南泸沽湖地区参加数月政治活动，她也要利用寒假的时间留校多复习功课，希望我放宽心。 为了避免两位朋友产生误会，我特地赶到重庆大学向他俩说明原委，当他俩听完我的述说后和我一道返回家中看望我父亲。那位姑娘还对我爸爸说：古话说好人有好报，我俩相信伯父一定能抗过这场刼难。站在旁边的男学生还告诉我父亲，县城里有位老中医善长治疗中风顽疾，返家时一定会专程前去拜访，务必带几帖中药回来让伯父调理身体，相信伯父一定会好起来！ 爸爸妈妈是第二次见到这两位县城来的大学生，流露出的朴实真情让他们深受感动。爸爸也相信有些资深老中医扎根民间，逐将病情状況告知两位，请他们带几帖中草药回来试用，妈妈掏出钱来请他俩代购，但是无论如何他们都不肯收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