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的病

　　一
　　父亲到北京去了，检查之后确诊为冠心病。昱弟下决心为他治疗，其中随时会出现意外的病，二十四小时不能离人。可是，这个父亲不理解隐晦了他的病情的孩子心，不觉间有和昱弟闹开了。中午，昱弟打来电话很气愤的口气。
　　我劝说这种病是没有办法的，年龄大了自然而然出现毛病，如果要动手术，在台上下不来怎么办？还是保守治疗的好，还是大有机会。如此，再过两天回许昌吧，保守治疗回家的好，况且他是中医。我心想是，一则可以减轻昱弟抚养四岁侄儿的负担；再则我找机会把这件事和父亲谈好，如果住院，经济问题在这个特殊的家庭如何处理，在我和昱弟不能负担的话，你养老的钱是否可以来用？
　　二
　　下午打通了电话，告之继母父亲的病情。
　　父亲的心脏病应该是由来已久，而且较有可能是糖尿病引起的并发症。但不知是什么原因，他一直没有告诉他现在的家里。今天上午，昱弟签字他明天要上手术台检查，他仍然不以为然。我很气愤，我就断定他用来养老的钱不舍得动。反顾他的一生，和我昱弟两人的遭遇，真有些后悔让他到北京昱弟那里。我对昱弟说，你已经尽了心意，情况就这样。
　　中午因此没有睡，儿子身体也是不亢奋的样子，再看看自己的经济条件，真有些贷款的冲动。
　　三
　　今天上午父亲做手术前检查，说心脏必须搭桥，这是一个坏消息。可能会因此产生两个不好的效果，昱弟投入更多的钱，也忧惧因此带来兄弟之间的不睦。但是，昱弟说的很清楚，他想办法筹钱，只是希望我能去一趟北京为他打个幌子，好让他在兄弟媳妇那里有个交代。言外之意，就是我不用拿一分钱了。
　　他只知道我手里没钱，却不知道我在经济处理上，能力太差，四处花钱，不仅不节俭，而且从来不知道如何赚钱。到这样的关键时期，所谓家里的老大，又有什么资格在人前呢？我感到焦虑的同时，还有太多的无奈叹息。
　　过去的时间里，要昱弟少管父亲的那些事，但目前看，不管又怎么样呢？能眼看着他的身体糟下去，就这么一直糟下去？我相信，对于亲情流失的父子关系之间，或者母子关系之间，面对着对方出现问题的时候，在没有能力的情况之下，是真的不会去管的，甚至想到，“死又如何？”
　　这是一个特别的好像很恶毒的想法，但即使是一闪念，我相信很多的家庭中，亲情中，所谓的朋友中，都会存在相似的状况，只是大部分人不敢不愿意承认吧。
　　四
　　关于生命的诞生，是一对男女的冲动，还是预谋？这是一个重要的问题；关于生命的成长，是生而不养，还是精心栽培，也是一个重要的问题；关于生命的遭遇和运道，是怨恨还是自强？是冷漠还是宽恕？是应尽的义务，还是仓皇甚至虚伪的应对？更是一个问题。故此，一个安宁而平凡的家庭，真的是一种幸福，那歌颂向往不尽的吉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