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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生回望只慕流年

4月16日 不回头投稿
  引言
  那些曾经不经意间从身边溜走的过往、还来不及细细咀嚼便匆匆飘落在岁月的长河之中,纵然它幻化成一颗流星消失在遥远而寂静的夜空,毕竟也曾有过瞬间的无比灿烂。
  当某个闲暇的日子,你选一处面水临窗之所,左手一樽清茶,右手一纸香烟,待云山雾绕之时,再慢慢回味那些逝去的点点滴滴的光阴,会有一种莫名的感动和无尽的遐思。
  谨撰此文,以一个小人物楠子五十年的切身经历,见证这个时代日新月异的伟大变迁。
  一、记忆里的孩提时代
  荆江四口之一藕池河溃口后,长江洪水几乎有一半泄往洞庭,浊浊江流携大量泥沙在湖心淤积成一片绿洲,从洞庭湖中长出了一个湖区农业大县城南县。
  但早在城南县还是一片汪洋泽国之时,洞庭湖中就有一座小山浮出水面。据《洞庭湖志》载:湖水周遭,浮峙如鸡子,本名鸡子山,音讹为寄。这就是寄山。
  清代湘籍名士陶澍途此地时曾留下诗作《夜泊寄山》:
  湖傍华容迥,停舟夜杳冥。岸歌惟上月,山小不分星。
  楝树鸦声乱,掀涛唇气腥。岳阳旧游处,仙笛尚遥听。
  楠子就是这寄山脚下一个小乡村里土生土长的农村伢子,直到十八岁考上大学那年,他才离开这里。
  村子(当时称大队)前面有一条弯弯的小河从门前的大堤下缓缓流过。小时候,楠子和一群小伙伴经常光着屁股在河边嘻戏,或摸鱼抓虾,或泼水追逐。
  有时候,偶尔也会有大队部的拖拉机从门前的大堤上经过时,那串浓浓的黑烟后面,总跟着一大拔还未上学的孩子欢呼雀跃:拖拉机来了,拖拉机来了直到追出一二里地才肯返回。
  哪怕是楠子的父亲从单位上骑回来一辆线车子(自行车),也会引来好多乡亲邻里前来围观,摸摸这拍拍那,叽叽喳喳问东问西闹个不停,很久都舍不得散去。
  就这样,即便是在那个物质极端匮乏的年代,楠子和他的小伙伴们仍就是在无忧无虑的童趣中慢慢长大。
  二、懵懂入学
  1976年,满七岁的楠子到了入学的年龄,二姐带他到大队办的东风小学报了名,开始他懵懂的求学生涯,此时的学费每学期才两块钱。
  那时教室里的课桌不是现在的样子,而是那种“连体”的长排桌面。
  先纵向打下三排大木桩,木桩上面用三根长木固定起来,然后于横向每隔约一米就用一块一米多长的木板钉起来当桌面。
  凳子则是各自从家里自带的那种没有靠背的小板凳,象联合国的万国旗一般,五花八门,杂乱无章。
  每两个学生共一块木板同桌,为防止同学之间在上课时讲小话,老师们就把男女同学编排在同一张桌子。
  因为那个年代男女同学之间是分界线的,会在桌面上用刀子或其它工具划上一竖条线,如同楚河汉界一般,就更不用说上课时讲小话了。
  三、忆苦思甜大会
  开学不久,学校要举行忆苦思甜大会,老师让大家从自己家里带一些白菜叶和一把大米,作为会后“忆苦餐”的食材。
  大会这就开始了。
  台上,学校请来了六队(相当于现在的第六村民小组)受苦最深的吴老爷子,声泪俱下的讲述他在旧社会所经受过的各种苦难,地主如何如何剥削贫苦农民等。
  台下,校工们用临时捡来的泥砖打好了灶,再架上一口老天锅(特别大的铁锅),用同学们从家里带来的菜叶和大米熬糑。
  一时间,只见青烟袅袅,雾气腾腾
  老师们和高年级学长学姐们听得一把鼻涕一把泪,楠子也跟着拿衣服袖子假装擦眼泪。
  其实他啥也没弄懂,只知道如果不哭,就会被老师责骂,说他没有阶级感情,说不定还要在班上开一个小型批斗会呢。
  大约过了一两个小时以后,那口老天锅里热气腾腾的大米糑,开始散发出扑鼻的香气,很快就占据了大家所有的感官。
  此时,吴大爷的忆苦思甜报告也差不多接近尾声了。
  老师让学生们边听边依次排队上台用自己带的碗盛糑,学校怕大家难以下咽,还特意在锅里放了一把粗盐。
  那味道让楠子一辈子也忘不了。
  说真的,无论是当时还是现在回想起来,他都觉得那碗糑比家里的饭好吃多了,只可惜不准再盛第二碗。
  四、毛主席逝世
  记不清是什么时候了,突然有一天,那个高大得像个男人似的班主任徐老师抱着一台小收音机哭哭泣泣从房间里跑出来,看样子特别伤心,然后叫全班同学趴在课桌上哭,也没说怎么回事。接着听到其它教室传来的哭声是一浪接一浪,整个学校简直就成了哭的海洋。
  惊天地,泣鬼神。
  楠子伏在课桌上,怎么也挤不出一滴眼泪来。
  那天放学回家后,他看到妈妈和哥哥姐姐们的眼睛全都是红红的。二姐告诉悄悄告诉楠子,是伟大领袖毛主席逝世了。当时他连“逝世”二字是啥意思还搞不明白。
  第二天大清早,全大队的社员和全校的师生都发了青布袖章,每人一朵小白纸花别在胸前。
  直到后来,随着年龄的增长,加上他也特别爱读文史方面书箱,才知道当时的人们为什么会哭成那个样子。
  尽管楠子也经历了“十年浩劫”的大部分时光,但不知道是因为年纪小,还是家处偏远的农村,他也仅仅是看到大哥哥大姐姐们戴着红底黄字的“红卫兵”袖章去喊口号,于自己,则是连跟在后面去看热闹的兴趣都没有。
  好像那一切都不是发生在自己身边,与他毫无关系。自然,无论生活还是学习,楠子和他的小伙伴们都没有受太大的影响。
  后来大哥跟他说,你们晚出生了几年真是幸运啊!
  回想起这段灰色的时光,对于大哥他们(受害者)来说是不幸的,而对于他自己(旁观者)来说又何尝不是人生中一次难得的经历呢。
  五、恢复高考
  当改革开放的春风吹到这个偏远的小乡村时候,似乎稍晚了一些,应该是1978年吧,也就是恢复高考后的第二年。
  有一天,母亲告诉楠子说,今年大队考上了四名大学生(应该是中专,当时都搞不清楚,就通称大学了)。包括他后来的三位初中老师和当时的大队会计。
  但是,那个大队会计因为阶级成份不好出身富农,结果政审没有过关而被刷下来了。
  在那个还是“阶级斗争是纲,纲主目张”的年代,个人的政审是超常的严格,什么出身成份、海外关系、受过何种处分等等,可以查到你祖宗八辈子那里去。
  为此,母亲还特地语重心长的跟他说:崽啊,我们家是贫下中农出身,根正苗红,也没有海外关系,政审肯定能过关。你一定要好好读书,以后考上大学,为家里争气,也天天面朝黄土背朝天了。
  当然,这是在家里边关起门来说的,不然这种看不起劳动人民的观点还不知道要若来什么麻烦呢。
  楠子把脑壳点得跟鸡啄米似的:嗯,嗯,嗯
  从此刻起,大学就成了楠子心中一块遥遥仰望的丰碑。
  后来,听说那个落选的大队会计疯了。
  六、家庭联产承包
  政策是一级一级下达的,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的政策传达到他们大队的时候,已经是八十年代初了。
  有一天,他们生产队突然通知开会,记得是在晚上,月亮圆圆的亮亮的,看不到一颗星星。
  当时楠子的三叔是政治队长,二叔是生产队长,他家的禾坪(晒谷子的坪)和二叔家的是连在一起的,挺大。
  自然,会议就在楠子家的禾坪上召开,长短板凳、竹木椅子摆开一大片,打蚊子的针树业扇子也啪啪啪的差不多响了一宿。
  他也没听太清楚是怎么回事,只听得母亲说大体是要搞单干,分田到户,不搞大集体了。听说还要把队里的耕牛也分了,每家每户要派人轮流放牛,否则就没有资格使用耕牛。
  楠子家是半边户,父亲在几十里地以外的地方上班,母亲又是当地有名的“药罐子”,一直有病缠身,家里几兄妹大的在念书,小的又太小,平时都是吃照顾不用放牛。
  现在要分牛,还要出人力放牛,他母亲差点一下子急晕过去。
  第二天一大早,楠子母亲跑到大队部去给他父亲打电话,电话老半天都接不通,他母亲急得在大队部里转了好多圈圈。
  电话终于接通了,楠子母亲叫他父亲赶快回家,电话里也没能说得太清楚,因为电话是要计时收费的。
  他父亲心急火燎地跑回家,听说这事以后,也是一筹莫展,一连几天白天吃不香,晚上睡不着。
  这几天,大队的广播也是整天不停的在叫,反复宣讲政策。
  最后,一家子商量下来,决定楠子的父亲提前退休,由他二姐去顶职。
  当时的政策有规定:父辈退休,可以由一个子女招工进单位,这是有指标的,不用找关系。
  早些年大哥过寄给了二叔家做崽,因为二婶生不出孩子来。
  楠子就成了家里唯一的男孩,按上一辈的规矩,都是儿子顶职优先。所以,父亲和母亲十分慎重的征求他个人的意见,问他同不同意二姐去顶职,免得他日后为此事埋怨父母。
  楠子想都没想就同意了。
  当时他还不会想太多问题,一心就想考上大学,尽管他当时还在念初中。
  就这样,楠子的父亲五十岁那年就提前退休了。
  七、第一次丰收
  按当时的政策,他家分了二亩八分水田,旱田也有一亩多。
  因为没人放牛,家里分的那一份“牛”也就只能放弃了。
  楠子的父亲的个性很要强,也是村里出了名了能人,那是吹拉弹唱、木工、会计、基建绘图样样都会,干什么都从不认输的。
  春耕和双抢时,家里的水田没有牛翻耕,父亲就带着他用四趾的铁耙头人工翻耕。实在忙不过来时,就把六十多岁外公也请过来帮忙。外公是南下干部,那时他已经退休了,反正在家里也是闲着,让他来帮忙倒正合了他的心意。
  老少三个男人把自己当牛使,硬是抢在有牛的人家之前,把这二亩八田翻了过来,弄得平平整整。
  前面说过他家是半边户,按政策不用出工,而是拿钱买队里的粮食,所以楠子是从来没有插过田的。
  这插田可不像翻地,是技术活。他第一次下田,插得又慢又不成直线,用唐宋八大家柳宗元先生的话来说,这就叫斗折蛇行。
  为此,生来刻薄的六叔说他是“锹口”(不会做事的人)。
  楠子嘴上不敢回话,心里却很不服气。
  楠子父亲可是这方面的行家里手,见他气得不行,就过来教他怎么做:插田是有巧门的,插田时要眼看前方,形成三点一线,只用余光扫在手上,这样才会插成直线。
  另外,不能右手在左手上来拿秧,应该左手分秧,左手跟着右手走,这样才能节省时间,自然就插得快了。
  第二年,楠子和六叔并排插田,就把六叔包圆(就用插好的秧把他包围起来,最少也得快一倍才能做到)了。
  当然这是后话了。
  收谷子时,又因为他们家没有劳动力帮工,队里公用的“脱粒机”(打谷子的机器)也不给他们家使用,父亲和他就把稻穗用镰刀割回来放在禾坪里,用竹制的“联掌”(用几块竹片扎起来的契形物,装上一个长竹柄)摔打,用脚踩。
  当时路过的人都夸楠子的“联掌”打得好,着地的声音砰砰直响,打得实,有力气。
  母亲在一旁听得差点没流泪,楠子当时才刚满十三岁。
  那些年种双季稻。搞集体时,早稻亩产一般就300多斤,晚稻亩产也不到600斤。
  当年,把谷子晒干后,父亲和楠子一箩框一箩框抬起来用杆秤称,结果晚稻亩产有780多斤。据不完全统计,他家的稻田亩产是全村第一名,当时已改大队为村了。
  楠子的父亲笑得合不拢嘴:我们家终于没有输,没有牛也能拿第一,争了口大气了。
  那年过年,很多人家都杀年猪庆贺,楠子家也破天荒杀了一头,而且一两肉也没有卖出去。
  八、农村经济发展迅速
  随着改革开发的进一步深入,割资本主义尾巴的日子成为了历史的尘烟,湖区农村的主要经济作物苎麻、棉花等也发展很快,每家每户的收入也早已不是以“记工分”捞收入的那个年代可比,可谓日新月异,一日千里。
  一二斤苎麻的价钱,大约就可以抵得上以前一个民办老师一年的工资,比楠子上小学那会两年的学费还要多出一些。
  这一年,村里也装上了水电,尽管还架不起水泥电线杆,主电线都是从自家屋檐下穿过,但毕竟结束了那个用“洋油灯”照明的落后时代。
  再过些日子,楠子父亲那个退休时从单位带回来的、只能放在帆布袋子里唱歌的“小匣子”,也换成了洋气的台式红木箱收音机。
  那天,楠子家的老爷子兴奋得把音量开到最大,引来了一屋子邻里,足足唱到晚上十点多才肯关机。
  慢慢的,以前那些只有在书本里或者国家单位会议室里才能看得到的黑白电视机开始走进普通农家院落。他家也买了一台“襄阳”牌,还是17吋的,木匠出身的父亲还特意自己动手做一个高高大大的枣红电视柜把它装起来,摆放在堂屋的正中间。
  又过了两年年,楠子的奶奶过世了,作为长孙的他必定是要从学校赶回来的。
  楠子父亲有七个兄弟,在当地也算是大家族,丧事当然要办又热闹又体面。光水陆道场做了七天七夜,祭天的台子就有七层,二十八桌子搭起来的,显尽了大户人家的风范。
  这一次,楠子在外地做木匠的七叔骑回来了一个屁股冒烟的家伙,一拧油门就能蹿出好几里地,村里的人围了一大堆,比当年他父亲骑回来自行车的时候自然要神气了许多。
  九、成为天之骄子
  如果把日子拽回来,在楠子的印象中,应该是1981年的那个暑假,他不在家里,和村里的几个发小去捉鱼了,傍晚才回家。
  回到家里,母亲很高兴的告诉他,今天校长在大堤上经过家门口的时候捎来了一张初中录取通知书,说楠子考了本片区的第一名,并叮嘱他9月1日要去离家七八里地的黄泥洲中学报名。
  到现在还记得,那张油印的通知书上,课桌的图纸和尺寸也都绘在了上面,是单张的新式课桌。
  楠子着实高兴一把,再也不用坐那种连体木板的课桌了。
  以前那课桌就像坐在囚笼里,从都是要从长木下面钻过去的,四面都是用木头围了起来。
  当时,学校只有老师食堂,没有学生食堂,楠子和同学们只能从家里带中午饭到学校去吃,学校也没有热饭的地方。
  夏天,他们就吃冷饭;冬天,他们只有把饭放在自己棉衣里,夹在腋下保温。做操的时候动作做得不规范,还要被不知情的老师点名批评。
  直到后来,有一位住校的老师知道情况后,在楠子教室外面打一座泥砖灶,他们这才能吃上口热乎的中午饭。
  尽管日子过得很辛苦,但楠子的学业并没有落下。
  1984年,楠子以全镇最高分考上了中专,但他没有去,而是选择了去县里唯一的一所省属重点中学。
  为此,他父亲和母亲急得直跺脚,还威胁说,以后就算没考上大学也不会再管他了。
  楠子性格像父亲,也很要强。终究还是没有妥协,他的梦想正随着年龄的增长也不断长大。
  三年后的七月,阳光灿烂,绿树成荫,一切都如同这美好的七月,他如愿的考上了大学。
  由于在此不便明说的原因,高考成绩考得不是很理想,只进了一个很一般的大学,到如今楠子心里都觉得特憋屈。
  当父母亲的自然不会这么想,在他们眼里,考上了大学就算是跳出了“农门”,捧上了铁饭碗,再也不用为他操心了。
  接到录取通知书那天,楠子的父母比他还高兴,拿着通知书上上下下奔走相告,把那些个远亲近邻羡慕得不得了。
  为此,他父母亲还在村里摆了长长的几十桌酒席。
  十、看黑白电视剧
  十月,一个刚从农村走出来的毛头小子,大包小包拎满了手上,面对陌生的衡阳火车站广场,茫然四顾找不着北。
  突然,一条“湘南农学院欢迎您”的红色横幅跃入眼帘,一下子如同一条失去航向的小船找到了港湾。
  原来,学校的学长学姐们早已在站口迎接他们,各自的老乡们用亲切的家乡话在拥挤的人群中寻找。
  真是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其实,当时大学里的老乡情结也很重,和部队差不了多少。所以,接新生基本上是以地域为单位,以地区为小组。
  这里曾是衡阳保卫战的主场,但当年楠子入学的时候,硝烟弥漫战场早已是坡上青青草,翠樟红枫漫。
  校园内外,鸟语花香,没有了一丁点儿战后的印痕。
  尽管不太如人意,但走进象牙塔的感觉还是从所未有的舒服,那种感觉如同分娩后的解脱,如释重负。
  什么早操、上课通通都成了副业。
  记得当时一本很有名的校园刊物《大学生》杂志上有一个这样的幽默故事。
  一个大学中文老师走上讲台,扶了扶眼镜架:
  “黄硕儒”
  台下:“到”
  老师:“鄙人也”
  这就是当时大学课堂的真实写照。连上课都是轮流去,点名时也是代为应答。
  这种考上大学后忘乎所以的飘然,带来的后果就是直接给了楠子当头一棒。
  第一学期期考的时候,直接上演了一幕悲催的黑白电视剧,一次就挂了四科。
  这要按当时大学的规定,就是直接劝退。眼见就要被打回原形,回来解放前的情景。
  还好有福星高照,楠子老乡的舅舅是学校的教务科长,在老乡的斡旋下,科长答应给了他一个年后补考不予退学的机会。
  也不敢告知父母,楠子真怕急死他们。
  这年春节硬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在家死啃教科书。他母亲以为他病了,这孩子从小就没有这么爱学习过!
  回到学校,足足花了楠子一个月的生活津贴来交补考费,每挂一科交五块。当时,农林水一类的大学,学生生活津贴每人每月是二十二块,心痛得他几个晚上没睡好觉。
  当时大学里流行一句话,及格都拿不到那是与智商有关。
  于楠子而言,搞成这样子应该与智商无关,而是他压根就不喜欢这个专业。
  那时候你要想改专业比登天都难。
  记得当时和楠子一起补考的还有三个同学:一个和他一样参加补考后及格;一个直接退学参加第二年高考,去了上海铁道学院;另一个最为悲剧,跑到校外一座山上喝了农药,全校师生找了一天一夜,在当地老乡的帮助下才找到了尸体。
  十一、象牙塔内的收获
  不过这几年,楠子也不是自暴自弃,一事无成。他把大量的时间放到了他所喜欢的文史哲方面。
  走进校园没多久,学校翔林文学社征文,楠子一篇《谈谈恋爱》的文章,洋洋万言,引经据典持正方观点,却无意中触怒一位笔名“老夫子”的师兄。
  因为当时大学生恋爱是否合理,正处于热论阶段,于是他俩在学校的黑板报上展开唇枪舌战,几个回合之后,基本上是以楠子完胜告终。
  后来,此文获得征文一等奖。
  于是楠字名声大振,红极一时,文学社和广播通讯社都争先邀他入伙,并担任油印刊物《翔林》总编和学校广播通讯社副社长。
  对于两社而言,也算是为本社寻找继任人,因为两社的社长都快要毕业了。
  不久,社长为了培养楠子,借给他一本《朦胧诗鉴赏》,在这本书里他结识了白岛、舒婷和顾城三位诗友,犹喜白岛。
  从此也走上了文学这条不归路。
  如此一发不可收拾,在学校那栋破旧的木楼里,楠子连借带偷搞来一大堆八十年代的文学作品和外国名著,如饥似渴的啃读,又认识了海子、汪国真、张贤亮、但丁、塞万提斯等中外诗人和文学巨匠。
  对朦胧派、印象派、意识流等当代的文学创作手法有了初步的了解,扩展了视界,打下了深厚的文字根底。
  慢慢的,楠子除在那本油印的《翔林》上码字之外,也试着向大型文学刊物投稿。
  将近期末时,他在当时很有名气的《青春》杂志的夹缝里,收获了他人生的第一篇豆腐块铅字和五元钱稿费。
  当晚,楠子用这五元买两瓶九毛钱一瓶的小角楼,和社长等几个文友一起狠喝了几杯,兴奋得不得了。
  可以说社长是是楠子一生中重要的文学引路人。
  在平常的交谈中,有学长告诉他,现在西方哲学很流行,应该有所了解,并说了一大窜楠子听都没听过的名字。
  楠子按照师兄们说的这些个名字找来了尼采、叔本华、弗洛伊德等人的著作,系统解读现代西方哲学流派的思想,并结合以前熟知的马克思主义哲学和中国古代诸子百家的著述,从纵横两个方面融汇贯通,不断增强分析问题和认知世界的综合能力。
  楠子的世界观和方法论也在此间初步定型。
  在这里,楠子也收获了他青涩而幸福的爱情,尽管现在她只能成为一个美丽故事深藏于心底某一个角落。
  或许在十年乃至几十年后的某一个闲暇,当他偷偷拿出来翻晒的时候,仍旧会温馨如初,灿烂无比,一直甜到嗓门口,长久的细细品味。
  正是由于生逢这个改革开放的年代,才有机会遨游于知识海洋里横逾中外、纵贯古今的广阔领域,才有机会体验如此丰腴而又如此刻骨铭心的心路历程。
  大学三载,美丽了楠子最宝贵的青春年华,也丰盈了他一生中最难忘的记忆。
  十二、追忆那段美好的时光
  楠子在大学同学二十五周年聚会时曾写下这样的文字:
  一圈一圈,在生命的年轮里,岁月的容颜虽渐渐变老,而铭刻在记忆里的那一页韶华却宛如一树鹃花,于某个不知名的季节里,突然绽放如初。
  七月,回雁峰下,湘江汩汩流淌,雁城苍翠欲滴。微风吹拂,炙热的阳光在凉风中、绿阴里温和了许多。
  蓝天白云间,虽然看不到南归的传书鸿雁,重逢的喜悦却早已放飞,爽朗了整个古城的盛夏。
  先后相见的同学,虽已二十多年久别,却未曾完全淡忘,任凭记忆依希,仍旧能叫出对方的名字和绰号。
  于是,久久的握手,长长的拥抱,浓浓的喜悦洋溢于无尽的欢声笑语之中。
  仿佛,当年的象牙塔内,长发飘飘的少女、风度翩翩的少年又回到了跟前。
  一切都那么亲切,那么自然,那么美好。所有的,都温馨得如同桌上这杯触手可及的香茗,清新典雅、醇正怡人。
  相继换上量身定制的文化衫和太阳帽,白色的帽子、湛蓝的T恤,整齐和谐,赏心悦目,意气风发。
  胸前“九一林专”的字样,格外显眼,书写的已不再是文字的本身,而是当年天之骄子的无限荣耀和万丈豪情。
  行走在这座千年历史文化名城的大街上,立刻成为这雁城之上一道最靓丽的风景。
  将古城所有的眼球,瞬间聚焦于这笑语欢歌、其乐融融的人群,羡慕之情写满了那久久不愿离去的目光。
  此时,心中的自豪和兴奋,丝毫不亚于当年手捧入学通知书的时刻,仿佛那一刻就是眼前。
  老规矩,第一杯一起敬老师,当然是一口干,三杯二盏下肚后,酒量确实不及从前,酒劲一会就上到了脑门。各桌开始轮番敬酒,推杯换盏,觥筹交错,仿佛那个七月流火的日子回到了桌上,气氛一下子热烈起来。
  平日里的那些客套,彼时的拘谨,那些酒后失言、酒后失态的担心早已无影无踪。
  杯中流淌的只有那烙在我们记忆深处流光溢彩的如烟往事、只有那段酽酽的激情燃烧的岁月和宿舍楼前那整装待发的行李和别时的拥抱与泪水。
  不用人带路,径直来到以前的寝室,经年的风雨侵蚀了那栋两层小楼,早已不是当年的模样。
  凝视良久,两眼逐渐朦胧,仿佛,昨夜的东风月色中,依旧书声朗朗,雕栏玉砌,朱颜未改。
  三五个赤膊的小子,提着几桶挤来的冷水,一字排开在楼前的草坪,浑身肥皂泡,嘻戏追逐,边洗边闹。
  曾经温馨如昨的时光,于泪花中晶莹剔透,而后曲曲弯弯,渐行渐远。
  记忆之中最深刻的,还是那个由几个浪子骚客取名的含笑湖,比以前漂亮了许多,江砌石工艺的挡土墙,汉白玉雕栏,斗折蛇行,环湖而立。湖畔柳丝飘洒,湖中碧波荡漾。风来清荷暗香,人至情愫缱绻。
  只是湖心的石拱桥上,当年的小师妹,花布伞下,只掩了朱砂的明媚,那清清浅浅的目光,无言的笑容,飘飘素洁的衣袂,如腊染纯情素描,娉娉婷婷的身姿,盈盈飘逸,水灵灵欲去还留。
  如今,她又身在何方,哪般模样。
  谁说烟花易冷,人事易分。那一段执手流年,曾许下一世情缘,只可惜流光容易把人抛,红了樱桃,绿了芭蕉。
  阳光轻轻流泻,透过树梢的余辉,斑驳了脚下的归程。
  我清楚知道,此次别后经年的相聚之后,又将是一场以泪抺面的依依别离。
  前世今生是注定不能轮回的,那段时光的邂逅,就是你我一辈子的情缘,永远盛开在生命的每一个季节里。
  饮散离亭西去,浮生长恨飘蓬。待回头,已是烟柳渐重重。
  十三、毕业分配小插曲
  1991年7月,按照当时统招统分、从哪里来回哪里去的原则,楠子同学的档案发到了市计委。
  经他舅舅的一个病友介绍,市化工局的人事科长同意他面试,岗位是办公室秘书,这正是他最中意的职业。
  他带上那些曾经在校园中收获的铅字喜滋滋的见到了那位女科长,经过一番问答,当场书写了一份简历后,她说:文笔不错,字也写得很好,过几天你就来报道吧。
  楠子带着满腔的喜悦和一身的风尘回到家里,向父母报告了这个天大的喜讯。母亲高兴得用从牙缝抠出的积蓄到市场买了足足一斤卤猪头肉,让他饱餐了一顿。
  他一看都万事大吉了,就去附近同学家玩了几天,刚一到家,母亲就说舅舅打电话来了,问他怎么还不去上班。
  第二天一早,楠子就急急忙忙拎着简单的行李登上了去市里的长途汽车。从他家到市里要经过两个轮渡,当时过一个轮渡一般都要近一个小时,那天车特别多,两个轮渡足足等了两三个小时,到达市里时已过中午了。
  不要说那个年代,就算是现在,要培养出一个大学生来,谁家都只怕也得接近“叮叮当当”的境地了。
  没有午饭钱,楠子饿着肚子等到下午上班的时间,搭公车来到化工局人事科。
  那天面试的科长不在,说是去计委了,接待他的那位“眼镜蛇”女士问他有什么事。楠子说是来报到的,她问了楠子的姓名后说:因为专业不对口,你的档案被退回去了。
  当时南的脑袋里一片空白,犹如掉到了冰窟窿里,从头冷到了脚,一片茫然,不知所措。他也不敢说什么,也不敢去舅舅那里,直接回到家告诉了父母。父母虽然也很失望,还是反过来安慰他,说还有亲戚可以帮忙。
  其实楠子心里很清楚,他们家根本就没什么当官的亲戚和朋友,就算舅舅这个病友也是一个偶然。
  后来,他听舅舅讲,那个病友原来是化工局的局长,因那几天去北京出差,和这位局长有隙的化工局书记的亲侄子要进来,就让人事科长把楠子给退了回去,再把书记的侄子招进了化工局一个下属单位。
  那时候时进人是有指标的,也就是要按计划进人。
  由于当时没有手机,人事科长也联系不上局长,只好按书记的意思办了。
  木已成舟,此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十四、一撸到底
  一如惯常,楠子的分配当然是一撸到底,被分配到一所乡镇中学教书。
  去报到那天,他穿了一身雪白的衣裤,骑着他父亲的那辆破旧自行车来到学校。
  天刚下过几天雨,操场上的泥土还没有太干,上面长满了绿色的苔藓。他父亲那辆车的车胎本来就磨得没齿了,一不小心楠子就摔了一个跟头。可怜他那身雪白的衣服,沾了一身的泥水。
  当时楠子真没有一点脾气,可能是他早已心如止水了。
  开学这天,学校安排他教两个毕业班的生理卫生、两个二年级班的动物学和二个一年级班的植物学。
  三个“头”十二节课,也真是难为他了。不过,这也没什么,科班出身的楠子对付这点工作应该还是不在话下。
  没过多少时候,上头来了个文件,要搞中学实验“双达标”,老师实验操作和学生实验操作都要达标。
  一大波理科老师去县城参加教育局举行的考试,楠子很轻松的主考了100分。回来后,全校12个班的生物实验全由他带。
  原来是实验室那牛哄哄女老师连显微镜也不会操作,解剖学也是一塌糊涂,同头的生物学老师也是半路改行的,学生们一上实验课就起哄。
  一天八节课,一个星期下来,把本来可以打一天篮球都不下场的楠子老师也弄得站不起来了。
  快到年底了,教育局举行教学论文比赛,他的论文《教学动因论》获得全县一等奖,联校长替他领回了一对大花枕巾和一个洋瓷脸盆。
  这下也算牛气了一回。
  年终,楠子所教的六个班攘刮了全联校三个年级的全部一名和二名。
  跟他同头的老师都说明年要换科,再也不教生物课了。
  快放寒假了,学校按德、能、勤、绩四个方面评定优劣,结果一出来,楠子却被定为基本称职,差不多是最差的一档了。
  他气急,去问校长原因,校长说新来的老师一般都是这样的。
  心如止水瞬时变成心灰意冷。
  楠子决定要留职停薪外出打工。跑到联校办公室找到那个牛高马大的联校长,正好他们在开全联校的学区校长会议,联校长当时说楠子工作不满三年不能留职停薪。
  一怒之下,年青气盛的他当着大家的面拍了桌子,和联校长大吵了一架,当然这也为他后来的事情种下了一个大大的苦果。
  十五、借调
  时至95年下半年,城南县政府举行百年大庆,随即相关文字工作量大增,要从全县基层教育工作者中考试选拔人员。楠子的文笔本来就不差,他以全县第一名的成绩考到了县一中办公室从事文秘,兼写县庆相关的部分文字材料。
  这所中学就是他读高中时的那所省重点中学,县庆中心会场就设在这里。
  由于几年前拍桌子的事,楠子一直和原学校领导关系处理得不好,那位联校长说什么也不同意他调走。
  但当时确实用人很急,经县一中领导和教育局商量后,改为暂时借调。
  当时一中的分配房很紧张,他在县城又买不起房子,学校只好把一栋教学楼下的楼梯间腾出来给他住。
  就这条件,楠子的女儿自然只能留在爷爷奶奶身边由他们照顾,妻子和他一起住进了那个小阁楼。
  一个星期下来,他和妻子都特别想女儿,星期五一下课就骑着摩托车回镇上了。
  楠子进门就一把把女儿抱起来,哪知,我的妈呀,他差点没哭出来,女儿的那张小脸就没一处好地方,结了痂的血块满脸都是。楠子知道这是摔跤了,还是脸朝着地面摔的。
  在一旁的父母脸色很不自然,不知道说什么好。
  碍于父母的情面,他和妻子都没有说他们什么。只是对女儿说,崽不哭,小孩子是摔大的哦。
  其实,当时楠子心痛得就如刀绞一般。
  第二天,尽管他心里特别想带女儿一起走,但还是怕父母心里难受,便和妻子忐忑不安的回了县城。
  哪知第二个星期回家看女儿,不但旧伤未愈又添了新伤。楠子当时就气得气不打一处来,让妻子马上清理好女儿的衣物,饭也没心情吃,抱起女儿就走了。
  就这样,三个人挤在了那间斗室的单人床上。
  好在女儿真的从小就很听话也很懂事,楠子上班还没回来,妻子就要做饭,还不到两岁的女儿就一个人在走廊里玩耍。
  这一段,虽然日子过得艰辛而简陋,却也非常充实和快乐。
  此间,楠子的工作也很有起色,被聘为县电视台特约记者、县报社特约通讯员。
  十六、转行和外出打工
  第二年,还是因为那位联校长不同意放他走,非要他回原单位任教。楠子一气之下,放弃全额事业编制的教师岗位,转行去了他父亲以前工作的单位,是一个经营芦苇生产的国营企业。
  谁知屋漏偏逢连夜雨,狂风专打下风船。
  去到这家企业才一年多,单位因水灾而濒临破产,发不出工资,刚转行的楠子不得不光荣下岗,他父亲的退休金也打了六折。
  一家人就守着以前开的那个小铺子,日子过得越来越窘迫。
  没办子,唯恐坐吃山空,他两口子只好外出南方打工,女儿也再次交给父母照顾。
  打工的日子里,最放心不下的自然是女儿。由于经济上的原因,楠子每一个月最多给家里打两次电话,在千里之外遥听女儿那久违的细细的声音。
  每打一次电话,楠子的妻子都哭得跟个泪人似的,他也在一旁陪着好一阵难受。
  日子过得无聊又无奈,又过了一年多,应该是1999年。
  这年,楠子的女儿满五岁了,到了该读书的年龄了。
  他一直都认为女孩子念书要早一点,为了不耽误女儿上学,加上在外面打工也赚不到什么钱,两口子就决定回家做点小生意养家糊口算了。
  毕竟,陪女儿念书才是一等一的大事。
  回到家的那天,女儿正在房前的街道上和小朋友们玩耍,突然看到了他们,她马上奔跑过来,却又在离楠子两三米的地方猛的刹住了,看样子似乎是怕认错人。
  他一下子也愣住了,但马上就反应过来,楠子确定女儿是怕认不准人而不敢过来。他赶快叫了一声女儿,女儿也跟着怯怯的叫了声爸爸,扑过来抱住他的双腿。
  这一声“爸爸”,楠子不知道怎么来形容,又脆弱又无助,直叫得他撕心裂肺。
  他紧紧的把女儿抱起,泪水如泉水一般喷涌而出。
  十七、复岗
  楠子家的那个小铺面实在是撑不下去了。
  深入考察市场后,楠子决定开一家小网吧森楠网吧。以网络游戏为主,兼营计算机初级培训。
  网吧开张之后,在他们一家人的带领下,镇子里会电脑、会玩游戏的人也越来越多。
  生意虽然算不上红火,小日子倒也过得安逸。
  2002年春,当楠子正忙于打理网吧时,接到原单位领导的一个电话,说是上级要求单位迅速恢复生产、重建家园。
  让楠子去单位报到上班。
  学而优则仕,这句话一直是莘莘学子从古到今的梦想,如今虽然显得陈腐了些,却一直是楠子这个读书人心中抹不去的隐痛。
  于是,他毅然决定放弃正在经营的网吧,到单位报名上班,他被安排到生产一线工作。
  恰好这年县林业局与德国合作一个项目中德林纸项目,当时,项目的可行性论证报告由县林业局和财政局(楠子的上级主管单位)分别派人做一个月,但交上去以后都是泥牛入海,没有了回音。
  一个熟知楠子情况的领导推荐了他,说他以前在一中办公室做过文秘且又是学林业的,不仅文笔好又懂专业知识,可以调上来试一下。
  分管领导给了楠子一个月期限,为了方便工作,还特意在打字店旁边的宾馆里给他租了一间上房。
  九天之后,楠子把报告交了上去,终不负众望,500万的项目资金顺利的批了下来。
  不得不说领导的眼睛是雪亮的。
  为此,楠子从生产一线调到办公室工作,除文字工作以外,还参与单位核心业务的决策。
  接着,第二年单位又与一个有名的做纸业制造的上市公司合作植树造林。由于楠子专业对口,又精通文字、略懂律法,所以单位安排他全面负责此项工作。
  如鱼得水,楠子的各项能力近乎发挥到极致,单位的效益也如芝麻开花,一年比一年好。
  他的工作成绩得到上级领导的一致好评,个人政治待遇也水涨船高,入党、提拔等好事也是摩肩接踵,纷至沓来。
  三年后,楠子破格提拔进入到领导班子。
  刚从深圳回来那会,有一位县一中附近的隐士高人给楠子算过一次,说说他是三岁零三分上运,三条大运(按八字云:十年为大运,五年为小运)之后会一帆风顺。
  那年楠子正好三十三岁,这回他还真的有点信了。
  当然,这是题外之言,姑且信之。
  十八、受命于危难之际
  几年后,由于市场大气候的变化和再一次灭绝性的水灾,楠子所在的企业经济效益直线下降。上级决定该企业实行转型升级发展湿地生态旅游。由于他涉外能力强而被新任命为单位法人代表,组织市场调研、寻求合作伙伴。
  为了扩大影响,加大对外推介力度,他邀请县电视台到单位的生产基地拍片宣传,电视台专题部主任认为楠子的文笔尚佳,又熟悉这里的人文地理,提议由他撰写通篇解说词。
  为了单位,他略加思索后,就欣然同意了。
  据离开教育界之时,他已有18年未曾写过一字一笔的文学作品。而今再启笔砚,重温翰墨,楠子觉得确有几分生疏。
  通宵达旦,半月有余,他以散文诗的笔调写成了《永不褪色的水乡记忆》一文,配上影像后,效果很好。
  稍后,楠子偶然从网上看到县府征文,一时兴起,遂将之改写成散文,投入邮箱后就再也没有看过。
  直至次年四月,同事要借他的邮箱一用,楠子打开一看,邮件主题中有人直呼其大名,惊讶中点开邮件,原来是承办单位县作协发来电话号码要求联系,说他的作品获得了一等奖,要求他一定要参加颁奖仪式。
  此时,离发邮件之时已半年有余,离颁奖已只有数日之遥。
  这样的大奖,此后,楠子又拿过两次。
  通过文字、影视等宣传方式,有十余家实力雄厚的企业来电来函要求和楠子单位洽谈。
  经过筛选之后,楠子先后与五家资金殷实的的公司见面商谈,最终与省府一家大公司签了合同,约定两家共同开发经营。
  所谓边缘化了的文学,从来都不曾退出过历史的舞台,今后也永远都不会。
  如今,这里已成为国家级湿地公园,楠子领导的企业圆满实现转型升级的美好愿景。
  后来,有省级媒体文字《看今朝,碧水蓝天映洞庭》为证:
  不妨泛一叶轻舟,于南洞庭湿地的湖光烟波之上,去共同见证这几年来母亲湖治理的惊世之作。
  同样是水,洞庭湖水所展示情调和韵味与吴越江南水乡的景致却是绝然不同的。
  小桥、流水、人家,是江南水乡最灿烂的特色。而芦苇、湖光、飞鸟,却是洞庭风光最迷人的风情。
  吱吱呀呀的小木船,一篙一篙,宛若奏起一声声凄美的宋词元曲,韵律悠扬,缠缠绵绵,水波荡起的层层涟漪,摇散经年烟雨,摇碎了千年的梦幻。
  看不到千年道行的白蛇,看不到油纸伞和伞下的文弱书生,也没有那顺风顺水的乌蓬船。
  然而,那葱郁的柳林、漫舞的沙鸥、蒹葭的清影和湘妃寻夫的神话,等待在你的旅途,为你成荫,为你成景,为你瘦成一片无尽的相思。
  这里就是清乾隆皇帝御笔钦提的“躲风洲”,洲上建有洞庭湖中唯一的水上避难所躲风洲石台。
  西、南洞庭入长江的水上通道从此安全畅通。
  后记
  时至上世纪末,尽管楠子经历了下岗分流、外出打工等磨难,紧赶慢赶,家中的添置还算是跟上了时代的标配。
  17吋的黑白电视机换成了20吋的大彩电,屁股头冒烟的家伙成为日常的代步工具,还是用电话线上网时,书房的写字台上也已然摆上了一台“赛扬433”的台式组装电脑,罗马史诗、盛大传奇等舶来品也成为生活中必不可少的休闲和娱乐。
  最为得意的是,一部黑色的“摩托罗拉”掌中宝也欣然挂上了腰间,称得上当时不可多得的时尚。
  此时,就连小学课本里的那个“楼上楼下,电灯电话”的声音,还能隐约而遥远的在耳边响起。
  当时光的脚步开始步入一个崭新的世纪,“飞速”二字早已不足以形容当前这个跨跃式发展的时代。
  生活就如同光影变幻一般。
  从一碗米饭就是生活的全部到营养过剩成为身体的负担;
  从洋油洋火洋布料按指标分配到电灯电话电视机成为城市乡村每家每户的标配;
  从追着拖拉机屁股后面跑到私家车代步趋之若鹜、高铁飞机更是轻易便将相距千里拉成为咫尺之遥;
  从一纸书信往来数日数月的相思之苦到相隔万里亦可秒秒钟轻松语音视频、面对面的亲亲如吾;
  从小米加步枪的故事成为线装书里才有的蒙尘过往、万国牌列装的历史也只能在旧得发黄的黑白胶片中可以找寻,到“歼20”、“055”、“东风快递”成为时刻捍卫着祖国的碧海、蓝天和九百六十万平方公里辽阔大地的强国利器;
  从哪吒闹海也不再只是电影里的幽幽神话、九天揽月更不再是浪漫主义梦想中的遥遥诗行,到“天宫”、“神洲”、“潜龙”将只有在科幻大片里才能看到的景象变成触手可及的真实,彰显大国风范,书写出这个时代最辉煌的篇章。
  一桢桢,一幕幕,一幅幅波澜壮阔的惊世之作,仿佛历经了几个世纪的变迁。然而,这仅只是他亲身经历的那短短五十年。
  指间的烟头泯灭,几上的香茗已凉,却还有未尽的思绪还在迎面吹来的暖风里漫涨腾升。
  一个人的一生可以是孤独的,但决不会是孤立的。
  无论你生在何时身处何地,你的一生总会与这个生生不息的时代千丝万缕,休戚相关。
  庆幸,所经历的时光未经战乱,宁静平和。
  感恩,所生存的土地丰衣足食,昌盛繁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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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不及说“谢谢您”小时候,我与保姆阿奶最亲,她常搂着我说:“宝宝什么时候长大呢?阿奶老了,等不到你赚钱买好吃的啦。”我说:“你慢点老,等我长大呀!”阿奶“哈哈”笑着:“好呀,阿奶等着”我长……我的旗袍情结旗袍梦,两岸情我的旗袍情结旗袍,有一种恬淡的华丽在其中。那种宁静与宽容之美,不是任何人都能够拥有的。它是那么紧致、细密,用丝绸或者锦缎,裁制成各式各样的旗袍,再配上……大头菜先生从嘉兴南湖回来,买了2袋酱大头菜,一包是酱浅色,一包是酱深色。早上吃泡饭时,我拆了一包,切成丝,和着泡饭吃,真是清爽又香脆,不一会一碗泡饭就下肚。嘴里还有余香,食欲受引诱,……山里“土孩儿”过六一黑屋子,土台子,泥孩子,是对山里孩子受教育境况的真实描述,我们小的时候乡村教育条件普遍艰苦,在低矮潮湿,四面透风,夏热冬冷的教室,土坯抹泥做成的讲台、桌凳,土操场,土设施这样的……不忍繁华主,忍听繁华曲酌酒独饮,一弯清月,寂寞成相思。经事难忘,悲风呜鸣,难解一世的深情。谁剪廋了一江秋水?细数愁丝几许?漫江烟火,终究,消失于无尽的长风中。灯花残,月光寒,结成水,凝成……致青春曾经的我们拥有过属于自己的青春,只是那时的自己却没有今天这般成熟稳重,也不太去珍惜自己的青春,往往身在大好岁月的时候,并不明白那段时间对与我们来说是那么重要,直到失去才感叹,当……春日碎影说起春天,忽然想起春茶。是一小包茉莉花茶或是绿茶,倒出一小撮来,用滚了的水在杯子里一冲,即刻沉沉浮浮,翠绿可目,热腾腾的,升起一缕缕清灵的香气。这是晚上,土坯砌的屋子,点着昏黄……平凡的土地不算鲜艳而略显温暖色调的淡黄色雏菊开放着,在小河与小河堤之间的斜坡上;其间有小虫在爬,也有些在飞。但你若问我:那些飞的是漂亮的蝴蝶或者辛勤的蜜蜂吗?我就只能抱歉回答不出来了。……四年较量一九六九年是一个让青少年热血沸腾的年代。“到农村去,到边疆去,到祖国需要的地方去!”激动了千千万万的初、高中毕业生,一批又一批上山下乡“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不论南方北方,不论……仙桃的记忆仙桃,以前名为沔阳,这座古朴的小城低调内敛、优雅娴静,它是江汉平原的一颗明珠,生发着圣洁的清辉,照耀着一代又一代的仙桃人。一首好歌,令人思乡。曾经,一曲《天下仙桃人》在仙……少年端阳的记忆一1964年初夏,我还在读高小,端阳节头天晚饭前,母亲悄悄对我说:“明天过端阳节,我带你去清江耍,”我说:“我明天要读书,不去!”母亲说:“明天是星期天,去吧!明天青杠滩……浮生回望只慕流年引言那些曾经不经意间从身边溜走的过往、还来不及细细咀嚼便匆匆飘落在岁月的长河之中,纵然它幻化成一颗流星消失在遥远而寂静的夜空,毕竟也曾有过瞬间的无比灿烂。当某个闲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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