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平静的小镇 公司座落在一个曾经无名的小镇，听人说最初建厂时交通很不方便，乘过路车，下车后要走好几里地才能到厂。当初建厂属外方援建的几大国有企业之一，归口国家化工部，建厂后正逢知青返城之际，加之云南知青不少，第一批员工中有好些外地知青，上海的，重庆的，北京的等，上班后还接触过个别尚未退休的这些老员工，以及他们的子女。这镇也是因为企业逐渐发展起来，如今镇上到处是厂房，烟囱林立，一到镇上就能闻到一股酸味或臭鸡蛋气的味道。当时送我到镇的面包车司机就说，“现在就是环境差，到处是煤灰，到处是烧煤味！”高速路中间的绿化带都是黑黑的煤灰。在厂建成不久另外又落户了一家企业，生产农资，当初属省里待建的厂，原定建云南南部，后因自卫防击战打响，于是变更了建厂地，落户到了镇上，是一省属家国企，本属不同行业，没有理由排斥，但自从后面这家企业入驻后，两企业明争暗斗就不曾停歇过，让人惊讶竟然亏损一家把赢利一家并了，直至弄没为止。于是厂里员工说，在这会搞生产的永远玩不过搞政治的。 初到镇上，除了见厂房和烟囱外，让人有几分意外的是小镇街道规划，双向六车道水泥路，对于这样一个小镇来说还是大手笔的，一些县城未必能做到，后得知是由镇上企业出资修建。同时街上车辆多，入镇处还设了几个大水泥墩，限制大型货车驶入，不然街上更繁忙。街道两边开了不少店，超市，家俱，文具，网吧，发廊，药店，小吃店，麻将馆，不一而足，当然最多的是麻将馆和药店。当初同我媳妇上街，她说，“这里好象还可以，”她说的“还可以”是街上不太见到那种乱七八糟的按摩店，“好象风化还好。”随着工作推移，以及接触同事，对小镇多了一些了解，看似平静背后却有一些不大不小的暗流。 我们到镇上时，镇上大部分企业都不太景气，先前最辉煌的有机化工厂都有了一点衰落的迹象，员工手头没有了以前宽裕，消费下降，导致镇上各家店生意变淡。听人说以前有机化工厂红火期间，厂后，正街背后布满了饭店、KTV、按摩店、发廊，公司经常组织各种活动，活动完毕就上馆子；各车间也有活动，各班组也有活动，然后是消费，一些店通宵不打烊。甚至流传一店老板，有一次店里小姐不够让自己媳妇陪酒；人说嫖资不欠，可就有小姐到厂里讨要欠款的事。再一个是麻将馆，好些麻将馆白天黑夜开门迎客还忙不过来，听人说麻将馆上的事最多，也比较毁三观。有女职工好麻将，欠了赌资，不乏陪睡了帐之事。说及风化，更有击破底线之事，坊间曾流传处得要好的两家，男女双双互相好上，跌破眼镜不止。或许与工业区人员来源复杂有关吧，在工业城市柳州时曾听人说，不论男女，没有相好会遭人看不起，认为没本事找不上相好，且夫妻俩也不会忌讳。 到了云南，让人很容易感受到地方民风纯朴，一些地方民风纯朴但强悍，小镇上这一带也不例外。上班久了有同事就会善意提醒，好好上班，晚上少出去，别惹着事，一旦出事可兜不住。有一同事就同我说起她弟上她家的经历，还好她与镇上派出所长是同学，当时赶忙电话联系，派出所人员很快赶到现场，不然不堪设想。当时她弟领着女朋友上她家，街上不小心踩了一西瓜皮，滑了一脚，于是顺脚踢了一脚西瓜皮，结果西瓜皮飞到了两小年轻身上，斗了几句嘴，她说她弟想着在女朋友面前要面子也嘴不饶人，便惹着了事。不一会就来了好大一帮人，大都手里攥了刀，半截掩在衣袖里，将他围上了。她说那天所幸她同学在镇派出所，打电话过去派出所的人很快到了现场，不然那天可不 镇上厂多，镇上有几家用煤大户；滇东煤矿多，煤老板多，于是镇上除往来煤老板外还有从中谋利的人，即人说的“倒煤蛋”，这些人来钱快，这是国内盛行的一个病，也是一种悲哀，制造商不如销售商！这些人本来脑子就比在厂里上班的人活，又有胆子，不会象上班的人攥着手头那点钱踏实过日子，他们整日里想着赚更多的钱，另一路子就是放贷。这些本地人居多，对地方上情况更是了解，手上又有了钱，他们触角触及五花八门，除了从事生产经营和私人老板外，厂里上班的工人也成一个比较大的客源，即是麻将馆。一旦有人输钱，或需赌资，立马会有人找来。一些在麻将馆玩过的人说，不少工人的工资卡已不在自身上，早已押在放贷老板那，其中又以年轻人居多！有一年公司分厂一员工无故缺勤一个星期，大伙正闹不明白时，他家人找了来。后来得知他好赌欠了赌债，因没钱还债曾被人吊起过，那次可能又欠债怕被人追债躲了。我曾不无担心问及一小伙，说要是欠了没钱还会不会极端手段，“放贷有行规的，他们要放贷才有利，就是逼着还，他们也不会那样做。” 当然，镇上还是发生一些迷踪之案，大都认为还是同闹债有关。镇对面有一个大的水库，两到三年左右会泄水清淤，有一年水库放完水，在水库一侧现出了两背靠背铁丝缠着骷髅，先前也不曾有相关报案，听说后来也没查出个什么来。在我去滇西期间，有一退休的妇女，孩子在昆明上班，她独自一人在镇上住着，结果八九月间没了消息，她孩子也寻了回来，没了下落。她孩子进到房间只发现房间有少点血迹，没发现异样。只是人说那女人爱麻将，经常泡麻将馆，有人怀疑是不是因债生了意外，后没了下文。之前也曾出现过失踪案，结果都不了了之。滇东煤炭多，与之相关的纠纷不少，难免有为财斗狠之事，加之民风强悍，可能生出一些案来，所以后来我在公司质量检验中心时我很怕去经管煤质化验，有人说那会有人拿钱找上门来，有胆子的找着去，没胆子的躲不及。有同事曾同我说管煤质时的经历，如化验控得紧，拉煤老板会打电话过来“商量”说，“十万要一胳膊，二十万一条腿，我是出得了的！”说工资不高还得担惊受怕，及时同公司领导反映，所幸期间没出什么事。据说只要去管煤化验，家住哪小区哪栋楼哪房，甚至小孩上学学校都有人清楚，只要煤老板满意了小孩学费都有人替交，听闻后是否脊背发凉！ 加之滇东部分地区生存环境恶劣，一些人要么仅温饱生存，要么从事危险系数大的行业，如煤炭采掘，有在煤矿做过领导同我们聊，矿上工人是不能随意调教的，天天下矿，下一时辰能不能上来都说不准，所以他们就能做一些人平日里不可能的事，也造就强悍民风。他说矿上一女职工为了将她老公从矿下调到地面，实在没辙，她使了钓鱼法，色诱一领导，结果那领导中招，最后完成“使命”。以我听到的另两事做一点分享。集体时，有一跑乡镇的县汽车发生了一桩恶性事件，原因司机要等客按时间发车，先到的乘客心生不满，一直抱怨司机，直到发车止，最后上来的是一挑箩筐的农民，坐了十四人。期间老农为司机说了一句公道话，说是公家车不能怪司机。当汽车开出一程，临近前方不远即一大拐弯时司机把车停了下来，竟对那挑箩筐的老农发脾气，要撵他下车。老农很委屈，“刚才他们都抱怨你时我还替你说话，现无故冲我发火，你这个人咋的啦！”但是司机不为所动，愣是要那老农下车，最终拗不过司机，老农挑了箩筐悻悻下了车。谁知车开出不久，车在拐弯处冲下了山谷！自此地方上就有了一告戒，上了车就不要同开车师傅吵。另一则是2017年在滇东给人做技术时身边一小伙子说他老家的事。他老家近些年吸毒人有点多，一些人做起了贩毒违法勾当，有人竟全家上阵贩毒，但毒品道上关系复杂，一些人家遭毒品祸害不浅，敢怒不敢言。一学生读着染上了毒品，不仅荒废了学业，还把一个家弄得七零八落，最后是孩子的父亲狠狠教训了当地贩毒人家。单亲父亲没辙，他不再管教他那败家子，那年三十晚上搂了半包炸药上了贩毒那户人家，当场死了五六人，自此地方上贩毒收敛了不少。 镇上有几家餐馆是比较出名的，其中一家名叫老三牛肉馆，据说他家有六弟兄，都开馆子，地方上很有势力和实力，还经营酒店、网吧、KTV、麻将馆等，近年度学车火，还做着教练行。当地流传吃口味找老三，地方上人都知道这些店的势力，上了这些馆子，吃好外就规矩一些，别在那些地方惹事，不然真的可要兜着还走不了。 公司就在这样的镇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