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四十六）

　　王白石是单位的一个同事女，认识王白石的时候虽然她已经快三十岁了，但她还是一个没有结婚的未婚女子。
　　人有的时候真的是缘分，我认识王白石是在我参加一次文化考试，由于我正儿八经连初中都没有上过，所以对数学真的是一窍不通。在考试数学的时候，考场上的我如坐针毡，看到那满页的高中数学题和符号，不到十分钟我就提出要离开考场。因为我觉得坐在那里心里就像受罪一样十分痛苦和难受。
　　而那时王白石刚好是来考场监考的监考人员，看到我举手后就走过来问我什么事，我告诉她说自己不考要退出考场了。王白石听了之后神情严肃地看了看试卷上写的名字说：“你不能够离开考场，必须坐满三十分钟！”。
　　我回答她说自己确实做不来数学题，坐在考场也是白坐！王白石面无表情地说：“这是规定，坐也要坐满半个小时才可以出考场！”。
　　说真话，那时的我是真的不知道参加那样的考试有规定必须坐满半个小时后才能离开考场，因为我的实际普通国民教育学历只有小学五年级毕业学历的经历。因此我觉得与其在那里坐着让内心受煎熬，欲哭无泪，倒不如离开考场免得自己尴尬。
　　说来也是巧合，两年半以后，因为工作的原因，我又调到了与王白石她一个单位工作，而且还在一个科室共事，同坐在一个办公室的一张大办公桌的桌子上班。历史，有时候真的是嘲弄人！
　　王白石个子比较矮，只有一米五几左右，但是五官长得很端正，皮肤也比较白皙。两只眼睛在一副近视眼镜后边显得既大又有神，且透露出一份自信的感觉。两片嘴唇比较薄，说起话来语速很快，但却能够准确地表达自己的想法和观点意见。
　　在与她成为同事后，知道了王白石的家在距离县城近一百华里的一个山区农村，父母都是地地道道的农村人。恢复高考制度后王白石她考上了一所省属中专学校，这也是那个山区村全村十多年来第一个考上学校跳出“农门”的人。
　　由于没有关系，王白石毕业后分配到了一个非常边远的山区小县的统计局工作，后来我听说她在那偏辟的山区小县里一干就是好几年。后来有人又说王白石也就是在那个山区小县城里认识了一个担任副县长的老乡，这个老乡副县长给了王白石很多的关照和支持。后来这个老乡副县长调回老家担任县上一个单位一把手后，做了许多的工作将王白石调回了老家县上工作。
　　那个时候一个单位很少有一个国家正儿八经大学中专毕业的一般工作人员，所以王白石回到家乡县城的单位工作后，得到了领导的重视和关心，王白石工作也很努力勤奋，常常加班加点干工作，因此一起的同志对王白石都多有好感，认为王白石工作既有能力有又原则性。
　　然而，后来有几件事情让一些同事对她的看法发生了变化。一件事是县建设局所属的一个城管大队要招收聘用制工作人员，王白石知道消息后，想把她的妹妹弄去当聘用干部。于是马上就跑去找人给建设局的领导打呼，请建设局的领导在面试的时候给予她妹妹的关照。之后她妹妹虽然笔试成绩不是很理想，但是在面试这一环节上一下子就高出其他人很多，最后还是如愿以偿地进入了那个地方工作。这样一来，使得单位的一些同事对王白石多多少少有一点看法，觉得她不是大家想象中那么有原则性。
　　另外一件事是单位分房的事情。那时候还不是实行的商品房住房制度，都是单位分配的住宿。县政府行政科给了两套住房指标到单位后，大家都悄悄地关注着这件事是什么样的结果，翘首等待看住房指标花落谁家。几番周折，虽然单位里有一个是南开大学中文系毕业的比王白石年龄大得多，且一家四个人老婆和两个小孩都挤在两间屋子里，同时还有一个是哈工大毕业且在部队服役了近十年的同志也需要住房，最后单位还是考虑给了王白石。领导在会上解释说，因为王白石先到单位来，况且马上又要结婚了，而且还是响应号召做到了晚婚，所以经研究决定后将县政府行政科安排给单位的两套住房分配一套给王白石。
　　还有一件事是单位里一个科长工作调整了，因而就空缺了一个科长的职位。当时王白石认为自己是替补空缺职位的科长唯一人选，然而最后宣布组织决定的时候却不是王白石，会后王白石多次向领导表示不满意这个安排一直闹了好长一段时间的情绪。
　　同时们有时候在议论到这些事时，有人说有一种现象，就是倘若是一个人成长的环境和条件不是很好，那么如果有一天这个人拥有了一定的条件或权力，那么这个人他就会出现一种让社会或他人加倍偿还他自己认为失去或应该得到的东西。
　　我后来发现在王白石的身上和内心世界里确实就有这种心态存在。因为我与王白石一起工作快近两年的时间后，我的工作发生了变化调到了另外的地方工作。但在与原来单位的同事一起喝茶聊天的时候，提起和话题涉及到王白石的时，听同事们说王白石把自己的丈夫从一个一般看病的医生一步一步地“运作活动”，十年后就成为了一个局的局长。她的另外一个小妹妹也“几整几整”三五年后也成了一个正儿八经的一个单位的工作人员，而且当上了一个小股长。
　　那个南开大学中文系毕业的同事有一次在大家一起喝茶聊天的时候，当议论到王白石的时候他说：“其实从小山村出来与王白石一样的很多人，都与王白石的心态和所承担的寄托是一样的，只要有机会就会把自己的亲朋好友舅子老表顾及到。这既是一种责任感，也是一种几千年来‘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现实写照。王白石是这样，换成张白石李白石也是一个样！”。
　　当时我听了之后觉得他说得有道理，父母和含辛茹苦把她送去读书，自己有了“出息”返哺同奶长大的姊妹，也是在情理之中的事情，只是王白石头做得太过分了一些罢了，活脱脱地给大家造成了一个“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印象和看法！”。
　　那天我追问这个曾经一起工作的同事说为什么王白石能够事业成功同时又能够做到荫及到家庭成员？！我那位同事想了想笑哈哈哈地说：“这个嘛，说明她确有自己的过人之处，表面上看她坚持原则，干事麻利，工作能力也很强。实际上她是很功利性目的性很强的人，她之所以能够成功，就是能够充分发挥和利用自己岗位职责上掌握的资源，并将这种资源利用价值最大化！只要给某一个领导办了一件事，然后就开始盘算如何去找这个领导为自己解决一个实际的问题。更多时候她把‘线’放得很长，关键时候才用关键的人去办关键的事！这就是她的过人能力！”。
　　听了老同事的一番话，使得我恍然大悟，原来我一直纳闷为什么看起来不怎么样的王白石，却在工作和生活中生活得如鱼得水左右逢源，原来她是这样做的，把自己的工作和岗位当成一个商业性的生意在做，以最小的成本去实现利益的最大化和目标。只是后来听说，她的丈夫还没有满五十岁，就出了问题，自己的肝脏和肠道也经常出现毛病住了几次医院。
　　前不久我去看望以前我和王白石一起共事时的一个领导，当与老领导谈起王白石对自己一家人的惠及时，老领导的脸上显露出一种对此表示鄙夷的神色说：“如果都像她一样，你说要是老百姓知道了会怎样说我们这些人呢？！所以啊，这些事不知道还要好一些，知道了反而让人心烦。你说是不是？！”。
　　当时我也点了点头，表示理解老领导的意思。
　　在我看来，一个人自私自利是可以理解的。因为是人的话，大多数是这样的。像周总理那样一心为国为民，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人是千百年来可遇而不可求的！
　　但是一个自私自利也不要做得太过分了，也许，太过分了就遭到人们的厌恶和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