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年之青春祭奠的文字

　　我将这文字摆上40年《青春的印痕》的祭台，将那些曾经的血与火，笑与泪做一个了断。
　　是为题记
　　送走了最后一个战友，列车开了，世界突然变得很安静，那些来来去去的行人、旅客都与我无关。又是独坐凡尘中，我泪如泉涌为一部悲怆的史诗仰天长歌，为一群不
　　老的知青悲鸣扣弹
　　一场超大的聚会结束后，总会伴随着那些悲欢离合的快乐和惆怅。留下了电话号码、QQ号码、邮箱地址以其今后的再次联络。殊不知生活依旧按照原先方向没有改变，改变的也只是瞬间的重逢和离别。眼泪和笑容被盛会的落幕席卷，情感也会被时间巧妙地节约掉了。
　　我所知道的，所看见的，是那些不想刻意去控制的眼泪从脸颊滑落，掉进浙大会场的尘土里，又被众多的脚印收进，开始它们潮水一般的旅行从之初的内蒙古生产建设兵团至40年以后的今天。
　　有人告诉我，在人生将要弥留的时候，将会把所有的文字、照片、作品包括博客统统湮灭，不留任何痕迹。我以为有点矫情了，现在想起来是对的。
　　我一直收藏着40年前家人、同学、战友、老师的往来通信，在某个阳光明媚的午后，我曾经想打开它们，看看有什么岁月的题记。但是我已经不能够了，那些淡去的往事历历在目，从一开始便无法阅读，泪水模糊了视线，一场号啕大哭结束了阅读旧信的能力。即使现在我也知道不能了，没有这样的承受力了。所以就将它们封存了吧，忘却了吧，毁灭了吧。就如同当初我们被限制的人生一样。共和国迎接了我们，给了我们红旗的一角，却又将我们放逐在红旗的后面。
　　其实当年的“放逐”或者说是“迁徙”或者说是“支边”，从生命的形象上来说，我们并不是最难以忍受的。因为供给制，我们多少可以温饱，可以休息，可以娱乐。但是那种心灵的空虚和扭曲是难以估量的伤害。少年男女，人的情感，精神的寄托等等，在那里，在那个荒漠的原野，也许每一个人都有隐藏在心底的痛。残阳如血的原野它们可以看到多少心酸的往事，再壮丽的晚霞也会为此而沉重的叹息啊！
　　我唯一可以告诉人们的是，尽管时间冲淡了一切，尽管我们无意识地在忘却过去，尽管你们不说，尽管你们欢笑于今天的团聚而我知道你们只是不说罢了，你们将“忘却”细细地包裹起来，告诉自己很快乐、很健康、很自豪。然而我知道这欢笑的背后有多少人流着泪，苦着心。我曾经和一个战友坦诚地说过，只要一想起少小离家的内蒙古兵团，我的眼泪便会情不自禁地落下来，即使是走在路上，即使是在现在，多少年了，我依然如故。那一种悲苦和委屈一直没有干枯，它生出了章鱼一般的触角，紧紧地抓住心底最柔弱的部分。
　　一种失落的安全感在抚慰着脉搏的跳动。失去了却是一件好事，不久便会连愤怒也会镇定下来。宛如点燃的蜡烛，多么明亮而炙热。但是消融的是蜡烛自身，没有了再次的溶蚀很安全。
　　今天大洋彼岸的绿萝上了QQ，她告诉我，美国下雪了，昨天她开着车差一点出了车祸。10月16日她专程来到杭州就为赴这一场世纪之约。中午海水也上了QQ，她在澳门，身体有点不适，但是说起10月16日，她说不来的人应该后悔。然后北京的战友也告诉我，那里下雨了，我这里倒是阳光温柔。
　　是啊，11月份了，如果在内蒙古没有下雪也应该是在屋里生炉子了。想起我们南方人傻傻的，看着老兵班长们用砖头在屋子的顶端，大炕的中间砌起火炉。燃烧的火苗在后半夜熄灭了，没有了煤渣，谁也不愿意裹着棉衣出去端煤，冰冷的枕头沾着泪水依旧沉沉地入睡。梦里又有多少难尽的家乡亲人之怜啊。
　　40年的祭奠唯有将这文字做成的花环送上祭台，歌颂它所给予的生命果实的丰硕和健壮；歌颂它雁飞雁回的悲壮和定数；歌颂它泪水漫过之后的洁净；歌颂它不要掩饰的红尘遗恨
　　我起身去喝了温热的中药，那灌进口里的苦味冲淡了心里的那份凄凉。缓缓地平息了起伏的思绪，推门而出，阳台外灯火阑珊，万家寂静。秋风起兮我吐出一口长长的叹气，将这文字的祭品放进博客，以结束这40年的悲怆，期待阳光重新照亮的时候，“知青”离我们越来越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