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涩记忆（三）

　　你也惹祸。六七岁时和一小朋友扒邻居家园子墙头，正在向里张望之际，邻家女主人大老远回来，你当时一激动，竟然栽到了园子里头，结果轻松被捕。二哥恶狠狠的踢了你一脚，你竟然坚强的没有哭。妈妈拎着笤帚嘎达撵你，当然没撵上。当时看热闹的好多人，你只知道拼命夺路而逃。你躲进了房后的高粱地。黑凄凄的半夜，竟然坚持着忘记了饥饿和害怕，绝望中突然被父亲派出的两个哥哥捉住、带回家。父亲气得要命，你哆哆嗦嗦，跪在了指定的地方，一棒子下来，你早已尿到了裤子里。问你还敢不敢了，你赶紧连声说：不敢了、不敢了！妈妈讲情把你抱到了一旁，让你赶紧吃饭。妈说，以后不管出了什么事，也要回来。
　　你也好恶作剧。鬼使神差，你听了三哥的话，两人合作，把正在西屋熟睡的四哥脱了个溜光。醒来后，四哥光着身子哭着到东屋找裤衩。东屋父亲正在看病（父亲是老中医）。强忍着把病人送走后，把你和三哥狠狠地训斥了一顿。
　　岁月可真不饶人。不知不觉间马老师、田老师、孙老师和韩老师分别教了你的一、二、三年级。此间，你只耽误了两次课，一次是二年级的某一天中午回家吃饭，桌上和四哥抢吃土豆吵了起来，借故耍脾气；第二次是和同学逃学去高粱地“打乌米”，沾了满身的白粉，吃的满嘴是黑。尽管回家时两人都做了匆忙的处理，也尽管你镇静的说上学了，还是被妈妈一眼看穿。无计可施无法抵赖，只好承认。妈说饶了你这次，下次定打不饶。
　　四年级是卞和刘老师，前者是大哥同学，对你不错；后者是二哥同学。只记得当时大家口头总说毛主席对华国锋说的那句话：“你办事，我放心”，结果，不知怎么个变态心理，你竟突然说了句“你办事，我不放心”，同学们轰的一声大笑起来。老师追问得紧，同学们供出了你。别忘了，文革刚刚结束，说这样的话没准是要犯政治错误的，尽管当时并未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尽管只是莫名的有些害怕。可是，了解情况后的老师竟然只是让坐下，好好想想。你也不知道想啥，短暂的害怕之后又恢复了原形。
　　四年级下半年至五年级，你遇到了一位好老师。她叫高秀。课教的好，对同学又严格。记得年级竞赛中前五名竟然有4人是你们班的。你名列第一，得了一个印有北京人民大会堂的小文具盒、几支铅笔和格尺。家里高兴的像过了年，夸奖你的同时也捎带对四哥发出了指斥。
　　六年级，你可真小，和那些大同学比，有的竟然比你大四五岁。你也认真学，虽不出类拔萃，虽孙老师没怎么关注你，你还是处于中上游。遗憾的是年龄当时是那样的小，小到成了蹲级的理所当然而又倍感荣耀的理由。
　　你就这样理直气壮地蹲了级。还是孙老师，但却开始青睐了你。你带了两道杠，你的学习开始拔尖。别的同学没有一个没有一次超过你。无忧无愁，无愁无忧，轻松愉快，更愉快轻松。你成了三好学生，领回了奖状，你成了孙老师的得意弟子。
　　生活并不总是充满和煦的阳光，时而乌云飘来你也必须去面对。正当你春风得意马蹄疾时，一个确切的消息迟滞了你的行程必须加学外语（16年一直没学）。家里商量说看看能不能送到100多里之外的亲戚家去念，结果亲戚家主妇给出的回音是：很为难！妈妈最后急眼到本地中学好说歹说求校长把你留了下来。走入一个新天地，一切是那样的陌生而孤单。你回家说不想念了，父亲斥责了你的没出息之后给出了必须去的决绝通牒。
　　你不是学习不好，只是家里不让嘚瑟的教育使得你不会来事和表达，结果老师对你印象不好，有时甚至有意挖苦你。于是，初中几年来，你也养成了倔强独行的性格。你一直和老师存在心理上的对抗。尽管你实力和学习成绩不差，但因为老师的刻意冷落，致使你的学业并不怎么引人注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