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播后事3

　　老家白事
　　几天前回家看望父亲时就听说本家二大娘因病住院现在已经进入不吃不喝的等待症状，我想我现在是脱不开身也盼望坏消息慢点传来因为，过年去看时感觉二大娘身体还不错虽然已经九十多年龄。二大爷与我父亲他们是一个爷爷，二大爷去世的早在我印象里也就没有五十很多岁吧大概，或许因为二大娘在我记忆里是不太好操心的缘故就感觉特别亲近，没有那么多事事从来也不说怪话由此还隐约记起一件不知是否的传说来好像很小时有过听说：是快过年的时候，村里一帮老婆合伙进城去洗澡，洗完之后刚要走却被服务员叫住问怎么缺少一条毛巾，此时村里一个平时眼快手急心眼鬼的婆娘假装一伸手从二大娘后背棉袄里拿出一条毛巾来说道：你看看，在你的棉袄里夹着你也看不见之后村里就有传说说：这就是她想把毛巾偷回去叫人知道了，赖人啊。
　　那天早上我给媳妇换完药吃过饭刚想下去买买菜捎回点好吃的给女儿也就八点多，还没完全换好衣服电话就响起来说：老三啊，你二大娘老了，快来吧，跟老二说说。我听完一愣站在原地有一段时间，给二哥打电话二哥说不去可我必须去因为，我现在常年在老家照顾父亲二大娘故去我必须到场，这不但是礼节而且有长辈亲情因此，我跟媳妇商量说不知啥情况可能晚上回不来你自己注意。老婆完全支持说：你去吧，也快一个月了，我没事。
　　我自行车快蹬到家也就九点多，再赶到二大娘家火化车也是刚到我上楼致亲儿女都在疼哭流泪。搭上手一把抬起担架白色基督棺木上的大红十字很显眼令人肃然安详，众人一起努力下楼将二大娘送入车中准备踏上去天堂之路，我似乎听见基督在召唤上帝在指引耶稣也在迎接姊妹归来，这里就是平安喜乐和永生。
　　西去三十公里左右进入稻田地界火化场很有现代气魄，好像有听说火化也有竞争因此势力范围规划的很严密，如今火化基本上做到随去随化不必等待同时可以开始七八台，雄雄大火大火熊熊燃烧就是力量就是环保就是利润有燃烧就会有中国，如今火化也要登记挂号签字画押很正规，火化工人也不再是老头老太瘸腿瞎眼一窝子先后天残疾人，如今是一水的青年才俊个顶个都是小鲜肉。等候期间我把份子钱给二大娘家的次子他还紧追着我问这是谁的钱，谁给你就是谁的钱我没多说还用多问吗。大约五十分钟一具尸体化为骨灰大约三个半小时之前一个九十多岁的老人才由一个活人变成一具尸体，如今是极速时代快速消费一切都可以突然，就这么快，时间就是金钱时间就是生命，谁还有意愿留恋没人等的及。
　　回程感觉比去时快得多，村里有专门的骨灰安放处。马上一个简单的仪式出殡完毕，有点遗憾我实在是跪不下就鞠了个躬。放好骨灰领取证件全体参与人员要吃饭，来了，惊奇。
　　之一：桃是我三大爷家的女孩，突然听到有人叫我小名一转身发现了她。仔细一端详还有小时候的模样奇俊啊，她说她好像比我大半年因此，我们小时候拔轱辘我总是输给她。我不知所措地上前抱了一下她的肩膀她还有些不自然还说不记得我们是同学，一起坐进车里还有桃的姐姐我记得小时候愿意叫她好姐姐，没有太多时间匆匆一闪而过说不了几句话，下车分坐然后分散就此别过没有不舍的告别，一切都是快四十年的记忆一下子想不起来很多。啊，我们大点之后上初中就开始没有联络，再后来高中工作上学，桃出嫁比我结婚早的多，之后就全在记忆里没有机会再见，再见也好像故意有互相躲着。
　　之二：席间有老相识在场他叫我父亲一口一个李叔很亲切，我使劲突然想起他好像在家具城见过但他说那是他哥，仔细一问却原来他与我是老邻居在一条街上十几年住着他说：我可是叫你哥十多年啊，没想到今天我才知道你比我其实小很多咱还是亲戚啊。我听后一头雾里心说你啥时候叫我哥过，你是谁啊。仔细一打听却原来他是我二大娘大闺女女婿的二哥，这真是八竿子打不着啊，愿意凑热闹啊。待我打听明白这货已经下肚白酒两大杯还指着我说呢：这酒，七八杯没问题。我听完略知其意就不情愿的起身端起酒杯对他说：来干一个，为了你是我哥。其实最后他根本就没喝过三杯，走路就开始扶人扶墙想扶我。
　　之三：席间还有一事使我耿耿于怀不能原谅自己，还是这货的原因引起他说对着我身边一个男人：不喝酒不抽烟，那还叫个男人。我听后感觉有些可笑就随口跟上一句说：什么男人不男人，只要孩子是自己的就行。其实刚说完就反应过来并开始后悔，为啥，虽然现场有几个没注意可是，现场的主人今天的正事就没有自己的孩子，事情总会是听者有意，他俩不会认为我是故意的吧，只是说出去的话收不回来，没有办法也不必解释。其实我自己有感觉好像有时在不同的场合会说出不太符合场面的话来，总是在无心无意间说的不太给力还好，我的话不太能引起注意和共鸣也不会继续加重还可以很快终结因此，我一般不会在众人面前胡咧咧，虽然有时会不小心不留神因此，我是乐于被忽视也习惯被忽视的。
　　之四：令我惊奇十分的是大哥没来，他没出现在这场葬礼上是我没有想到的因为，我还为此做了心理准备，见到他该如何处理因为他是一个场面人物啊，是我们家的骄傲关键是他好在这种显露山水的场合出面啊因此，没有见到他我有些遗憾不知他打什么算盘或许，他知道有我代表再说他是有些看人下菜碟的嗜好根深蒂固，小人嘛，也不奇怪。
　　事成想逃
　　转眼为老婆换药处理出口疮冒充临时护士已近月余，此期间也不知老婆的真实感受只是发现手术创面恢复如初就如同初元口服液一样的承诺可是，每日三餐有我伺候白天夜里随叫随到买办洗刷全由我来呵护关怀细致入微来言去语和风彩云，这一月下来成习惯再成应该成当然再加上这三年来我大部时间在老家父亲身边偷懒因此，媳妇没有意思让我回去把我解放的想法，可是我却真的有些呆不住，你以为自己是我的孩子啊，老也不想长大。
　　去年这个时节我在家里装修还特别把我自己设计的油烟机架子炫耀了好几番其实，没用几天我就后悔因为发现好几处设计缺陷虽然没有致命的因为，后阳台本身就没有几米空间却要充当抡刀挥铲煎炸烹炒的厨房，还有燃气采暖炉在腮帮子边上挂着，真的是设计不好就会造成很大的被动只不过，去年我没用几次就回老家一走了之，眼不见心不烦让我媳妇自己去习惯吧别说，媳妇还真就习惯可这次我在这里一个月的厨房时间发现很不对劲就与媳妇商量说她还满心不愿意我去改造，其实她的意思我明白是怕给她带来多少当场的麻烦因此，她一百个不愿意。为此我想了两套方案一是把架子送去最好是让他们来家里改造就像大夫出诊一样因为，送去要费很大的力气没有交通工具可用为此，我还与女儿商量。女儿听了我的改造理由和方案和预算及完成途径，又问清楚自己责任和义务和资金来源发现基本与她无关还有许多利好就全力支持我于是，我决定马上开始。
　　我的习惯还是先做调查市场，先询问有没有可能来家出诊的师傅再问价格合不合适最后我临时决定自己把架子给他们送去实施改造工程，关键是他们说设备搬不动更扛不上楼还是送来省钱你一点点狗屎小活，于是我们约定中午饭以后我来。当我把油烟机架子搬出来一看又有新发现，它的马口铁底盘四边没有密封煮饭煮汤就会沸锅，底盘台面就会有积水。
　　我自己设计的这台油烟机架子其他人多是看不懂的，仅仅一边有腿就是个怪物件。它说重也不重，双手搬出来一手就能提起来下楼但，远路无轻载。但其实说远也不远，出小区过胜利街在爱国路与五道庙相邻处走着去也就十分钟大概有一公里多可是，如今人拉肩扛已经在路上消失很多年最次也弄辆电动三轮车可是我还就不信，上来一阵我也不服老。我在楼下换了几个动作找到一个最舒服就大步上路，先是扛在肩上好像老骥伏枥后又双手反握来个苏秦背剑式还要单臂提枪如同大鹏展翅又有怀抱满月恰似正拔垂杨柳。我一路如入无人之境中间没有休息，我满头大汗感觉很热还口干舌燥，有足足二十分钟，到站。
　　改造工程其实很简单虽然粗看上去好像重做一个似的：把顶部四个焊点切开将其向后挪五公分重新焊接，将右边横撐的两个点切开向下平移十公分重新焊牢，左边竖立方管向后在其中间部分重新焊住横撐减半，如此下来一共有九个焊点。师傅拿起工具切割焊接他媳妇照亮几下好像给你打磨的样子，最后我又加了两个焊点做支撑师傅就马上开口说加钱。一切很顺利我如法炮制一路回家，上楼在老婆孩子面前气喘吁吁佯装累死的样子又很高兴很自豪地炫耀说：你看看，还不让我去改造，多快啊，连去带来再安装好才一小时正好花钱还不多，这真是又贱又凉快的事啊，最关键是你以后用起来多么舒服再也不用老躲着它还经常被碍事，这样你切完菜直接就能送进锅里再也不用拐弯再也不用拿东西低头弯腰抬高一尺，下水饺直接放在台子上就行，哈哈哈，看着就舒服，用起来更舒服。几天后，我在市场买一桶玻璃胶租一支推进器十分钟把底盘四边密封好，再也不会漏水。
　　这个小小的改动工程我很满意虽然是出大力好像很笨拙，其实我见过有同样油烟机架子的使用者他们不会自己设计更不会去发现问题去改造但，日子过得好像也不赖，一时间我又感觉这个工程像一个政府的拍脑袋行为，虽然增加了基地皮但归根结底还是面子，幻觉后阳台空间好像一下子大很多其实一点没变，不过方便倒是真的因为天天自己用知道自由。
　　冒雨潜逃
　　老婆术后日渐好转只有我看得见但她自己却还想沉浸在被照顾的氛围里不想独立，环顾四周里里外外再也没有可以收拾改进的需要还有防盗门把手不太好使却没有好办法，最好是换新门却还要预定而且，一月份才自己换了防盗锁，想想还有些舍不得。此时节虽然还有些顾虑但总地来讲已经无后顾之忧可以放下，其实人生无论何时最难的就是放下眼前和处理后事，如果你不主动放下就没有机会放下因此，我当然要做好回到父亲身边的打算四月十日一个满月整整，八十岁的老父亲自己在家腿脚还不好使谁也不放心。
　　四月六日这天，我买了混沌皮媳妇调好肉馅我给她们娘儿俩包的混沌可实在是太好吃，就一连包了三天还打算九号这天包饺子，包芹菜肉馅的饺子，让媳妇检验一下这三年来我的面案功夫算一次考试也行，谁知让媳妇给夸晕了可能是，本打算十号洗澡十一号正式回家可计划没有变化快算计不如不算计，一场跑肚拉稀给我的教训远胜过圣贤的说教。
　　九号这天的饺子实在是太过出色但，我可不是指什么皮薄馅大滋味好而是，几锅煮下来没有一个破水饺而且，面汤里不见一个油星你趴下瞧而且，馅子和面正好相配互不遗憾还不见馅子水分，这就是水平因此，就多喝了几杯又多吃了几个都有可能不过有谁会想的到：十日凌晨我突感不适肚子发胀嘴巴发干有东西想出来凉快，我从睡梦中慢慢惊醒一块想不明白这是吃住食了，这是要吐，这是很小时候才有的经历，这是不太好意思回想的丢人事件好像，这就是贪吃没出息的样子不过没有办法，我一头冲进厕所把从喉咙里上涌的带着食性气的没有消化的各种食材混合物一顿海吐，眼睛流泪鼻子流汤，大杯清水灌下漱口再擦脸咳嗦再回去睡觉。刚睡下不多一会儿又被肚子闹醒都明天了我一看，就又马上去厕所下蹲马上就有高压水枪的声音好像是洗车的感觉，怎么会又拉肚子啊，两片PPA下肚，这还怎么去洗澡啊怎么还不好啊。上午十点时候，已经有三次高压水枪喷射的经历，无奈之下又是两片PPA以前拉肚子一般就一次两片就管用，这次失效了吗。
　　这样无效果的用药又靠了一阵子到下午一点多，我与媳妇一起去了社区医院门诊。我与大夫讲清楚吃了什么的各种情况他就给我开了蒙脱石散和复方黄连素片说：回去以后按时喝药，会慢慢好起来。还真是啊，蒙脱石散包装像速溶咖啡香喷喷的加五十毫升水调好马上一次喝下，黄连素一次四片。我按时吃药好的太慢，只是有见好转的迹象直到次日晚上，我有些等不及就又与媳妇一起去社区门诊咨询。这次是个小女医生，她听后一阵顿混说：见好就是有效，不用换药，你再吃吃，实在不行就挂吊瓶。我临走搭上一句问道：我的PPA还吃不吃。吃啊，它是消炎药你继续吃就行啊。我操，我心想，问题出在这里啊，我好像一下子茅塞顿开浑身轻松即可解除了思想负担，我把情况很原本地告诉了你而你，却没有告诉我继续吃我的PPA，我来看医生还要我问吃啥药吗，你早告诉我继续吃PPA我早好了，你个失职的医生。
　　回家马上喝下两片，夜里起床又喝两片。次日一早我浑身是劲有精神有冲动地起床说：今天去洗澡，明天回家。想必是太过劳累亦或是大病初愈，毕竟是刚拉过两天肚子，洗澡回来实在是好像散了架似的又累又饿媳妇一看说：你先喝点奶吧，我给你热上。媳妇不说我是无论如何想不起喝牛奶的就说，你别给我加热到不敢喝啊。其实我是知道媳妇从来就不会听我的，每次总是给你加热到烫嘴只是这次更没有想到另外。一杯牛奶下肚还不到一小时，就开始咕噜的肚子，饭也没吃我平躺在床上放了一个小时的屁就又开始，拉稀只不过这次症状稍微有些减轻，一杯奶就把刚刚建立的自信和用药成果给消灭的无影无踪。
　　我开始有些气又有些怨天尤人心说你出的好主意，你是不愿意我走还是我真的不该走啊。老婆孩子在这里而老爹却在那里，我该去哪儿啊，两地相距五千米，你又不愿嫁鸡随鸡。
　　四月十三日一早就开始嘻嘻萌萌地下小雨，我早早起床收拾好行囊，问媳妇要了雨披又看了看防盗门还是决定马上走，此时不走，明天也走不了，从自己家里潜逃虽然无需技巧却需要勇气因此，我开始假装义无返顾狂奔在春天的风雨里，一边逃离一边为自己释怀，长吁短叹，我的家我的国我的天下，我的老父亲我的妻子女儿。离别心，润亲情，细无声。
　　回到家告诉父亲这次就不走了，媳妇的手术也好了。我打扫了两天卫生，开始改掉一个月在城里的习惯。最近几年好像记忆开始下降，一下子开始不适应，什么事都在忘却，开电脑，上博客，赚积分等等都需要在熟悉中重新记忆而特别是大便擦屁股的问题因为，手纸的规格尺寸发生了改变，拿在手里的感觉不一样，有些无从下手也有操作障碍，好在不是什么大问题习惯一下就能改正只是我想，或许我的专注不在这里，不在这里的专注当然会在此误事也会有些看上去痴傻而在我的专注里，世界也会在我的心里痴傻。
　　还有一件事说明我的媳妇其实跟我真的差不多正所谓老婆汉子随一半子，父亲已经年事已高看我又值得信任和托付就把自己的养老金给我拿着，因此父亲在我眼里也算是开明大气做好事还留名的堂堂男人。三月底我回去看望时把下月的零花钱给父亲，回来对老婆说漏了嘴她还以为是每月父亲给我生活费，她还认为是我在城里这大半月回家退生活费给父亲呢因此，媳妇听后没有反应还认为挺合理的事因此，我说我媳妇也是不贪财不计较不会胡搅蛮缠的妻子要知道，这三年我是常年在家伺候父亲，如果就这大半月父亲还要把生活费退回去那就真是太没人味了有点，不破口大骂才怪。这里的蹊跷是我媳妇还不知道父亲早把退休金给我支配了，她还蒙在鼓里呢，蒙在鼓里也不起疑心，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