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所有年轻人一样,我想成为一个天才,幸好嘲笑打断了我的梦想。” 劳伦斯达雷尔《克利亚》 请允许我抱着极大的善意嘲笑科学。 不,嘲笑那些以科学取代思辨的人。 本文谈的是科学,主题却是人类思维的“原生纠结”。 最接近完美的科学,竟由充满缺陷的人类思维孕育,意味深长。 一、科学是武装思想,不是取代思想 电影《布莱恩的一生》有个经典片段: 一大群不明真相的追随者把布莱恩误当成了救世主。无路可逃的布莱恩对他的门徒嚷道:“你们不需要追随我,你们不需要追随任何人!你们得独立思考,你们都是独立的人!” 狂热的门徒于是随着齐声吟诵:“是的!我们都是独立的人!” 与今天为娱乐而娱乐的快餐不同,这部黑色喜剧经久不衰。它暴露了人性的荒诞,揭示了永恒的悖论。 古罗马如此,文艺复兴年代如此,今时今日,它同样上演,不罕见,遍地都是。 布莱恩是谁?他可以是真正意义的耶稣、弥赛亚,可以是孔子,鲁迅,它甚至还可以“不是人”比如,现代科学。 前科学年代,没人亲眼见证过“神迹”,偶尔的山洪水灾台风地震,非人力所能控制,强加附会。尽管如此,迷信仍可以统治人心数万年。 而今天,科学神迹千里传音、把人送上天,把飞船送往宇宙、甚至瞬息毁灭一个城市 所有人都见证过,不仅如此,人力还能近乎百分百控制这些神迹!这就不难理解,为何科学取代了神灵,取得了至高无上的地位、无与伦比的权威。 现代人对科学的崇拜,古罗马信徒对布莱恩的狂热,相映成趣。 崇拜,意味着无条件信任,无条件信任,人们管它叫迷信。 科学粉碎了迷信,却万万没想到,自己变成了另一种迷信。 于是乎,科学家才刚实验证明“量子优越性”(量子计算机研制的初阶起点),而民间“量子波动速读”却已能在地球遍地开花,这毫不出奇。 可见,迷信不是敌人,人心才是。 按理说,人们只消上个网,关键词一搜,至少能排除绝大多数骗局,但为什么,人们还是前仆后继的受骗? 在崇拜面前,人类就是连自杀式袭击都敢干的物种,没什么按理可言。 科学是武装思想,而不是取代思想。 科学的初衷是启迪人智,结果到了有些人这里,却变成了一切交给科学,我无需再动脑。这类放弃思辨,任由科学取代思考的人,是事实上的“巨婴”。 但还有一类危害,祸害更广,隐藏更深,就是那些“错误”武装思想的高知分子。这类群体,却从“巨婴”演化成事实上的“机械人”。 二、从巨婴到机械人,赔了夫人又折兵 科学的特征是:精准无歧义、量化可证伪。 人类的特征是:模糊多含义、感性无对错。 打个类比,前者好比男性的阳刚,后者则为女子之柔美。 男性若拥有女性的性格优势(或是反过来),会形成强大的品格优势,这正是我们说“科学武装思想”的内涵。 但是,“科学武装思想”可不是让你变得不男不女、不伦不类。 拥有异性思维跟不男不女,两者有着实质的差别。 什么样的思维是“不伦不类”?无节制的将科学思维,即量化、精准、对错等等用于一切情境。 比如,你与同事争论(撕逼)工作方案时一定很熟悉一句话:“你有数据证明么?” 这句经典台词屡试不爽,既显逼格,又省麻烦,吵架有胜无败,气死人不偿命,一箭双雕。 实际上,这叫无赖,不叫科学。 或者说,假科学之名,行独裁之实。 科学的精准、量化需要极严格的受控环境、初始条件。这就是为什么实验室经常需要保持无尘、真空、无菌等等各种理想封闭状态。 但若以科学受控环境作为标准,工作场景简直是竹篮,全是漏洞。 这种情况,却以科学要求来压制同事,不是耍流氓么。 不妨这么说吧,科学体系与我们的日常世界,相当于两个平行世界。 这一点,我们下文论证。 有些人明知故犯,为了博弈取胜,这也就罢了。 但偏偏很多人,懵懵懂懂,将这类“伪科学思想”,或者称之为一知半解版“批判性思考”,清一色应用于各种情境,做出各种轻浮的价值审判,终究坑人坑己。 这种思想,本质上是就是一种机械教条主义者。 机械的特点是什么? 僵硬、非黑即白,永远只看到两个选项。 比如,以“精神分析”非科学为由,视之为“伪科学”弃用。 这相当于放弃了精神分析的整个思想宝库:对人性的解释、对社会的解读,对心理治疗的价值,对人文的创造启示等等。 精分不是科学研究,这点弗洛伊德早已言明。 颇为反讽的是,这群盲从“科学”的人倒是“新式成功学”书籍的畅销保障。 新式成功学特别喜欢引用各种“心理学实验”、“摆数据证明”以借助科学的神威,让这些科学信徒心甘情愿掏钱,并将那些伪科学废料往大脑填塞,眼皮都不眨一下。 科普出版圈里有句名言:数学公式每增加一个,书籍销量就会减半。 现在建议改成:科学实验每引用一个,就能让销量翻番。 至于给小学生佩戴专注力监控头环,这种事恐怕也是那些科学主义者(伪)才能想出来的馊主意。 现在,我们能清晰看出“伪科学思想”者的思维特征:看似追求精准、量化数据,实则机械教条、非黑即白。其典型行为是:苛刻、僵化、杠精、无趣。 人世间最尴尬的事情莫过于此,科学理性没搞懂,人类灵性又丢了。 人类思维最可贵的地方是什么?容忍模糊。 三、没有模糊思维就没有现代科学 最重要的事物,我们大都感受不到其存在。比如,空气。 我们每天与人性相伴相随,以至于我们忽略了,人性的根基模糊思维究竟多么重要。 什么是模糊思维? 简而言之,是我们认知、学习、沟通的天性方式。模糊思维的产物,我们也经常称为常识。 以爱为例。 字典从未规定“出门前亲你脸蛋2秒”或“用37但别超过38的体温拥抱着你”才叫爱,父母老师也很少跟我们解释爱是什么。 但我们都很清楚,爱就是一种让你产生温暖、安全、幸福的感觉,一种人之为人最弥足珍贵的事物。 人类对爱的定义,模糊,弹性,还能跨越个体达成共识。人工智能、神经科学的学者对其中的复杂与伟大感触颇深。 又比如,l这个符号。 在数学课上,我们都明白是数字1,在英语课上,我们也都明白是字母l。 同样的客观表象,放到不同情境中,我们即刻能做出情境化识别,不可思议。 再比如,对于生物学家JaneRostand说的这句话: “杀一个人,你是个凶手。杀成千上万的人,你就是个征服者。杀光所有人,你就是神了。” 这句话,从法学视角看,荒谬矛盾、匪夷所思。 让人惊讶的是,我们竟都明白这句话意味着什么。 尽管我们很难确切描述出其含义,但我们仍能判断自己到底是不是明白。 无法描述,不代表我们不懂。后面我会解释。 诸君请看,哪怕我上面就这么寥寥几笔,你们就能模糊把握人类的模糊思维的诸多特征: 语境化认知 灵活、动态、弹性 多维度、多视角解读事物 抛弃细枝末节,以意义认知概念 正是模糊思维的上述特征,才允许我们突破感官的围墙,想象、创造自然界不存在的事物。它更厉害的地方还在于,允许我们跨越个体传递意义、繁殖并进化思想,这正是人类与其他物种最本质的区别。 我可以断言:思维的有。限。模。糊。性是人类智慧的起源。 模糊思维的最杰出的贡献是传递意义、解读意义、创造新意义。而无需非得分个黑白对错,这一点与机械思维正相反。 譬如,我们阅读一篇文章、看一本书,重点就在于思想的碰撞,受到新启发,便已足矣。 但现在一些人纯粹以批判为目标,那可毫无乐趣可言。这种行为,不过是“以批判之名,行自闭之实”罢了。 缺乏模糊思维,我们将举步维艰。哪怕只是找乐子,缺乏模糊思维,也不复存在了。 比如,审美。 审美之乐趣,从不在于艺术品本身。 审美过程中,艺术品与你的主观思维碰撞、交融,在你脑海中形成、创造了全新事物,它属于你独有的主观作品。正是这一全新事物,像石头里蹦出孙猴子一样,给予你乐趣。 优秀艺术品,之所以百看不腻,正是因为借助这一媒介,倒逼你创造了全新事物(思维中),它总是与你当下心绪息息相关,是一个“最懂你”的存在。 我们再看看幽默或嘲讽。 如果你缺乏模糊思维,你就无法解读其中的趣味、悖论、态度。 比如,里根(美国前总统)遇到堕胎权问题时就说,“我注意到每个赞成堕胎权的人都出生了。” 又或者,你老婆对你说“我看上你真是瞎了眼”。 纵然再直男,也明白此时应放下游戏,上去哄哄抱抱而不是去眼科医院预约挂号。 甚至有些事物,专家们压根就未曾统一共识,它却是一门系统化学科了,比如艺术。 当代著名艺术家安塞尔基佛,当着众多艺术专家、学者面前谈到: “艺术是什么?谁都不知道。而且你想用语言去限定它的时候,它就消失了。” 我们从中可一窥人类思维对于模糊的容忍之大。 简而言之,正因为人类思维普遍的模糊性,才使得流星般的默契或心有灵犀成为一种惊喜。 正因为模糊之美,才能让你享受生命中最美好的一切: 审美、幽默、情趣、智慧以及爱。 我们可以总结,人类是用“想象猜测微调检验”的方式去认知世界、学习知识。 猜想是思维的模糊体现,它弹性,柔韧。 尽管模糊思维偶尔也犯浑,但大体上运作良好。 我们常说没有现代科学,就没有人类文明,但说句公道话,没有人类的模糊思维,也不会诞生现代科学。 正是填补模糊的欲望,驱使我们创造了意义,建构了整座科学奇迹。 值得一提的是,尽管人类思维自古至今始终备受诟病,哲学、文学、社会学、经济学、历史学等等都是批判模糊思维的常客。但俗话说的好,打是疼骂是爱。 批判是求进步,而不是让你全盘抛弃。 人类思维的伟大之处恰恰在于承认自身的不完美,于是,倒逼着我们创造了科学来弥补先天不足。 但是,“精准无歧义、量化可证伪”的科学,真的能替我们解决一切问题么? 四、科学的边界,成也数学,败也数学 我活到这个岁数,领悟的道理极少,其中之一就是:凡事有个代价。 科学之所以取得今天的绝对霸主地位,依靠的是数学化。 人类的模糊思维用于沟通、思考一切与人交融的事物固然方便,然而一旦我们用人类自然语言(人类思维)系统化认识世界时,会发现它存在太多歧义、累赘,操作复杂。 想象一番没有数学的世界。每个月发工资,老板随手抓一把钞票给到磨洋工的小李,又随手抓一把钞票给到努力工作的你,会是什么感受。 数学语言正是为了修正人类的随性、模糊而创造出来。 数字本身抽离了具体意义,正因为如此,它可以代表一切,量化万物。 譬如,数字90。 它可以是美元,人数,概率,细胞分裂速度,距离,你想描述什么只需赋予相应的意义即可。 换句话说,我们凡事都可以先量化、建模,再根据庞大的数学公理体系运算得出结论(数学化)。 但这里埋下了一个元问题。 人类理解力始终建立在感性直观之上,它跟“数学理解力”的差别好比直线与指数曲线,起初还能彼此交汇,但走的越远,两者越难彼此沟通。 比如,我们只需步行十来分钟,就能直观体验1千米是多远; 我们也能勉强理解地球赤道周长40076千米是多远,大概是每天走上12个小时,连续走上2年的路程; 但是,对于星体间的距离,以地球太阳为例,相距1。5亿千米,假如夸父白天赶路,大概得走上6000年。 《山海经》夸父逐日中的夸父 6000年,什么概念?60岁的人能直观理解的极限时间是60年,6000年?它只是个数字。 无怪乎“死1个人是个悲剧,死1万个人只是个数字。” 以往我们用这句话嘲讽人类愚蠢或残忍,这有失公道。对于漫长部落文化进化过来的物种,对我们感官冲击最大的人数不会超过150人。 对于超越我们直观理解的事物,我们没感觉(无法触发直观感受),仅此而已,而不是人性真就那么邪恶不堪。 这就是为什么说6000年实际已经远远超越我们的直观理解了。 要知道,地日距离在天文学中已经近的可说是“肌肤之亲”了。 又比如,不少人觉得天文学家是最不会得颈椎病的群体,因为他们天天拿着大炮般的望远镜仰望星空。 事实正好相反,天文学家们日常刷的都是些光谱频率、光变曲线等各种跟“星空”风牛马不相及的玩意儿。他们对真正的星空看的比屈原、李白都还少。 天文学之所以能“看到”数千数万光年的星体,“测量”他们的重量,付出的代价就是丢弃人类直观理解,让数学变成脱缰的野马,疯狂建立庞杂的预测模型,驰骋到人类感官理解力遥不可及的疆界。 如果你想直观感受下人类理解力跟数学理解力的区别,只需对比下述四部伟大巨著: 《资本论》(卡尔马克思) 《物种起源》(查尔斯达尔文) 《广义相对论的基础》(阿尔伯特爱因斯坦) 《量子理论运动学和力学的直观内容》(沃纳海森堡) 前两部,只要你不是文盲,耐着性子看下去,多少能形成“自己的理解”,只是程度深浅的差异。 后两部,除非你学习过所有涉及的数理模型,否则你看上几百遍仍是天书。 事实上,就连上述科学家本人也无法以人类理解力来理解这些理论。牛顿就曾谨慎的说,“万有引力只是数学力。” 诺贝尔化学奖获得者卢瑟福(他是物理学家),曾讲过一句名言,我认为特别误导人: “如果我们不能简单的阐述一项事物,说明我们还未真正弄懂它。” 这让很多人误以为自己没有弄懂其实已经掌握些许的知识。 费曼(量子物理最重要的科学家之一)曾打算给大学新生开一次讲座,解释自旋等于12的例子服从费米狄拉克统计。后来放弃了,他对此评价到: “我没法把它简化成大学一年级的水平,这意味着实际上我并不理解它。” 后来费曼干脆说,“没有人理解量子力学。”(针对人类理解力) 尽管人类能直观理解的数学非常狭隘,但这仍不妨碍数学成为科学的“硬核”指数。 比如,物理学被公认为硬科学中的战斗机,很大原因是因为自伽利略时代起,理论物理学的理论两字几乎可以用“数学”替代。 现在各大学科都削尖了脑门将自身数学化。 化学、生物学自不必说,就连经济学、心理学、政治学、管理学、教育学也拼命“能用数学解决的问题尽量不用人话”。 这就难怪最近会冒出在小学生头上戴紧箍咒(专注力监控)的蠢事。 但凡涉及人性、人类心灵、人类理解力的课题,盲从科学方法,就好像认为把U盘塞耳朵上就能提升记忆力一样。 我们忘记了,数学取得成功的代价正是排除人类心灵,将人类理解力抛弃。 人类在意的宏大问题,譬如伦理、道德、价值观等等,并不是说它不能用科学的数学建模去解决,而是人类理解力无法对其进行数学建模。 换句话说,你无法将之“准确翻译”成数学语言(量化、实证)。 比如,伦理学经典的“电车难题”,杀1人拯救5人。做还是不做? 我们暂时抛开道德主义者的反对,尝试深度功利主义者立场去做选择,选择“符合最多数人利益”的方案。 那么,我们怎么量化利益? 个人财富?显然不合理; 社会贡献?比如,让更多人感到幸福,但幸福又怎么量化?多巴胺分泌量累积和?那大毒枭岂不成了圣人? 或者,以智慧贡献衡量,但智慧怎么量化?学历、智力、创造力?孔子跟爱因斯坦谁的贡献大? 稍微分析就会发现,任何涉及到人的问题,建模、量化的过程就是个无底洞。 你每想到一个补丁,又会衍生至少两个更新的漏洞。 科学之所以取得如此成功,恰恰是因为它将人本身排除在外,科学的强项是研究一个纯粹物的世界。 你逼迫科学进入人的领域,无异于身患运动障碍的人手持手术刀给自己大脑神经动手术,又像是妄想自己把自己抱的飞起来,想逆天? 本着科学精神,我们最后做一个极限假设,哪怕有一天,人类真能做到将心灵也数学化了,那是否意味着科学就能解决一切问题了? 五、完美数学的破灭 数学的力量太大、太疯狂。科学家们早就意识到需要研究数学的“安全”(绝对可靠)问题了。 毕竟,现代科学建立在数学大厦之上,万一数学这个钢筋铁骨稍有不稳,整栋大厦岂不是要玩完? 德国数学家大卫希尔伯特在1900国际数学家大会上提出了数学公理化问题,希望为数学提供一个安全的理论基础。 10年后,我们熟悉的数学家怀特海、罗素(他们也是哲学家)身体力行撰写《数学原理》,以解决数学公理化问题为己任,结果,两位作者只完成三卷就无法再进行下去,不难理解,太复杂了。 后来,年轻的数学家哥德尔竟直接证明了: 数学公理体系不可能既完备又一致(哥德尔第一不完备性定理),后来哥德尔还推导出第二不完备性定理,即,公理体系自身的一致性也无法证明。 用人话来说就是,数学公理有可能整出既对又错的结论(矛盾)。 这意味着,你用数学研究人类意识可能会得出“人类既是人又不是人”这种矛盾结论。 是否感觉跟量子力学相映成趣 当然,有些人的确是衣冠禽兽,这个结论倒也符合。 只不过对于严肃的社会领域,这种矛盾结论对人类社会毫无意义。 比如,间歇性神经病飙车撞死人,科学研究得出结论:他应该既判死刑又应该无罪释放。怎么整? 值得一提的是,哥德尔不完备性定理并非完全打破数学的安全性,我们仍有望为数学(科学)提供一个越来越安全的基础,只不过这个安全的公理体系结构似乎得从“有限”一直外延扩展到“无限”。 换句话说,人类或许只能无限接近真理,任何科学理论只能是在一定限度的范畴内有效! 至此,我们可以放弃对科学抱着不切实际的幻想了。 尾声:未经审视的生活不值得过 这篇专题,比我动笔时预计的走远了很多。 这本身恰好验证了人类思维的有。限。模。糊。的本性,它既不完全按照我理性思考的框架束缚,又不至于偏离主题太远。如能获得你的模糊阅读,我深感荣幸。 实际上,有心之人看出来了,这篇专题,我既不吹捧人性也不抨击科学,我自始至终在尝试用有限模糊的语言去传递姑且称为接近智慧的事物。 你们知道我一直对进步主义持质疑态度。 我们既没有统计数据实际上也无法统计出人类素质到底是变聪明了还是变蠢了,但有一点仍可以确定: 今天仍然很多人,以科学之虚,行懒惰之举;以批判之名,行自闭之实。 我们不去束缚感性思维很可能会演化成巨婴,滥用科学思想又可能蜕化成机械。 这两类群体似乎都有蓬勃发展的苗头,这恐怕是任何人都不想见到的局面。 人们总有一种错觉,什么问题弄不明白,科学总有一天会替我们搞清楚。 该醒来了。 我们面临的任何问题,终究不过是特定语境范畴内的问题,而语境永远取决于人类价值框定的视野。 语境语境,永无止境。 苏格拉底说,“未经审视的生活不值得过。” 此言模糊,恰如艺术,直教我们,品味千年。 参考索引 《论无限》希尔伯特著 《数学史》斯科特著《可靠的知识》约翰齐曼著《西方文化中的数学》M。克莱因著 《科学革命的结构》库恩著 《物理学和哲学》海森堡著 《科学究竟是什么》A。F。查尔莫斯著 《哲学科学常识》陈嘉映著 《细胞生命的礼赞》刘易斯托马斯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