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苦煎熬：女老板邀我沐浴

　　打工遇到女老板
　　我心绪复杂地坐在一排应聘人员中。一周来，我四处投简历，却屡屡碰壁。也是，一没学历，二没工作经验，哪个单位会要？眼看兜里的银子所剩无几，只有降低标准，到这家酒店应聘服务生。
　　轮到我面试了。我尽量抬头挺胸，平视前方，这是军训练出的标准军姿。简单的自我介绍后，突然听到一声发问：“你在文化程度栏填的是‘大三辍学’，为什么不读了？”一个软软的女声，很好听，循声望去，看到一张化妆精致的脸。没想到她会问我这个问题，我有些猝不及防，慌乱地答道：“家里经济困难。”
　　我通过了面试。上岗后才知道，面试时对我发问的女子叫顾雅丽，这家酒店的老板。员工们都喜欢叫她雅丽姐。听同事讲，她快40岁了，但是保养得很好，看上去也就三十出头的样子。
　　这份工作来之不易，我非常珍惜，工作很卖力。看得出来，顾总很受员工爱戴，老远就会听到员工和她打招呼。一次，我正收拾东西准备下班，刚好碰上了路过的顾总。我赶紧恭恭敬敬地和她打招呼：“顾总好！”她和颜悦色地问我：“你就是上次应聘的小李吧？听说你工作很出色。”没想到一个掌管着一两百人的总经理居然会主动地关心我这个新来的员工，我真是受宠若惊。“以后不要叫我顾总，像他们一样叫我雅丽姐就好了。”临走前她抛下这么一句。
　　她对我另眼相看
　　从那以后我们会经常“偶遇”，就在第N次“偶遇”的时候，雅丽姐笑着对我说：“看来咱俩还真有缘分啊。还没吃晚饭吧？陪我一起吃夜宵怎么样？”
　　那晚，雅丽姐喝了很多酒，也讲了很多话。她说她老公经常在外忙生意，一年也回不了几趟家，儿子在北京上高一，寄住在姑姑家，这样上北大清华的机会相对多一些，她说她一个人在家如何孤单寂寞等等。我诚惶诚恐地听着，不敢多发一句话。看来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呀，人前光鲜体面的雅丽姐也有着这么多的不容易。
　　突然，她把脸转过来，醉眼迷离地问我，小李，说说你自己吧。你的身上似乎藏着许多故事呢。面试时我就很纳闷，你这么个健硕帅气的大男孩，为什么心事重重的一脸忧郁？
　　我惊讶于她的敏锐，但我那半途而废的求学经历如何好意思讲？不过雅丽姐这么真诚地对我敞开心怀，我又怎能欺骗她？
　　见我很为难的样子，雅丽姐连忙安慰我道，没关系，不想说就不用说了。她的语气好温柔，像母亲又像姐姐，顿时，我的鼻子酸酸的，眼泪差点夺眶而出。
　　我给她写了封长信
　　回到宿舍，我一直回想着雅丽姐说的话以及她说话时的语气。翻来覆去睡不着，索性从床上坐起来，拿出纸笔，给雅丽姐写了封长信，尽情倾诉着积郁在心里的深深懊悔。
　　在信中，我告诉雅丽姐，其实我是被学校劝退的。
　　我告诉她，我压根没想到会出现这样的结局。还记得收到高考录取通知书那天，我曾暗暗发誓：一定要继续努力，成为父母永远的骄傲。为给我交学费，爸妈拿出了所有的积蓄，下岗后他俩在家门口租了间小门面，卖点烟酒副食勉强维持生活。
　　入校后，刚开始还和室友们一起去上课，一块上自习，后来那些兄弟一个个谈恋爱的谈恋爱，打游戏的打游戏，看到他们整天玩得不亦乐乎，我也渐渐失去了上课的激情。一天，室友把我带到网吧，自此，我迷恋上了网络游戏。上网成了我的必修课，上课却成了我的选修课。
　　有一阵子，我痴迷上了《魔力宝贝》，为了练级，我常常在网吧一呆就是两三天，饿了，胡乱啃个烧饼，困了，就在网吧里小眯一会。这样的日子持续了一个学期。期末考试成绩出来时，我都傻眼了，居然挂了三科！以前我可一直是个成绩优异的学生！
　　要是我在那会儿及时醒悟该有多好！可惜，一个好兄弟的话，让我刚刚有的一点懊悔顿时烟消云散。他满不在乎地对我说：“大学哪有不挂科的？挂也要挂得爽快。只有那些农村来的书呆子才会在意那些破成绩。”
　　此后，我更加放肆。大三上学期，我总共没上几天课，网吧成了我的寝室。爸妈的殷切期望和艰辛劳作，被我抛到了九霄云外。不用说，大三上学期我又挂了四门，加上以前挂的已经有七门之多，学校提出了劝退。
　　我如雷轰顶，但一切已经无法挽回。爸妈听到这个消息，哭了。爸爸在最困难的时候也没掉过眼泪，现在却因为他心爱的儿子不争气而老泪纵横。
　　写到这儿，我的泪水不由自主落了下来，落在了信笺上。
　　她说她喜欢上了我
　　第二天上班后，趁四周没人，我把信塞进雅丽姐的办公室。
　　之后，我一直忐忑不安的：雅丽姐看到信了吗？她会怎么看我？快下班时，雅丽姐过来了，她把我叫到一边，很真诚地对我说，小李，信我看了。成功的路有很多条，你还年轻，从头开始来得及。我感激并坚定地点点头。
　　几天后，我升为领班。我知道，这都是雅丽姐一手安排的。为了更好地回报雅丽姐，我对工作更加投入了。
　　每逢有重要客人来酒店消费，雅丽姐都会叫上我一起去敬酒。这样的次数多了，同事就开始开玩笑：“恭喜你啊，你小子前途远大了。”我总是很生气地责怪他们胡说八道。
　　很快，在雅丽姐的酒店打工已有大半年了。那天晚上，我下班刚回宿舍，便接到雅丽姐的电话。她说她家的下水道堵了，又找不到物业的维修工，她问我能不能过去帮帮她。我二话没说就冲了过去。后来才明白，下水道堵了只是她的一个借口而已。
　　那是我第一次进雅丽姐的家，我被它的豪华惊呆了。两层的复式楼，水晶吊灯，兔毛地毯，那是秋天，昏黄的灯光营造出温暖的气息。雅丽姐站在一边微笑着，很明显，她看出了我复杂的心态。
　　我收起窘态，一条心地帮雅丽姐疏通下水道。下水道其实堵得并不厉害，我用铁丝就捅开了。可能因为太紧张，收拾好时，我已是满头大汗。雅丽姐让我去冲个澡换一身衣服，她说她丈夫的衣服我应该穿得下。我一再拒绝，最终没能拗过她的好意，只得乖乖地去冲澡。
　　她老公的衣服，穿在我身上，明显有点小。看到我滑稽的样子，雅丽姐大笑了起来，但很快她停住笑容，用一种奇怪的眼神望着我。没来由的，我感觉到浑身不自在，周围的气息开始发烫，那会儿我的脸绝对是变得通红一片。眼看她走近身来，我借口不早了急忙逃也似地走了。
　　在路上，我接到了雅丽姐的电话：“小李，你是个聪明人，你应该知道我喜欢上你了。和我在一起，你可以拥有很多。你好好想想吧，我不会勉强你的。”我直愣愣地立在那里，说不出一句话来，只听到手机里嘟嘟的挂断声。
　　离开了这个诱惑之地
　　我彻夜难眠，想了很多。我想到了为供我读书父母欠下的外债，想到了那些在酒店消费的年轻人对我呼来唤去的神气样同样是人，为什么我却要伺候他们？想到我从此不仅可以帮父母把债务还清，也许还可以重返校园继续读书，我的心在动摇雅丽姐对我很不错啊，人也很漂亮，只不过比我大一些罢了，我不是也挺喜欢她的吗？我不由找出各种理由来开解自己。
　　可是，这样下去，我的自尊呢？我的理想呢？锦衣玉食又如何，那我不就变成了个吃软饭的男人吗？
　　第二天上班，面对雅丽姐期待的目光，我狠心地掉过头去。当天下午，我递上了辞职书。
　　雅丽姐很意外，她说，小李，你不至于辞职吧。我还是很欣赏你的才干的。我说，我不是害怕你，而是害怕我自己，害怕我最终抵制不了诱惑。
　　几天后，我背起简单的行囊踏上了南下的行程。同样是离家，三年前的那次我带着希望与激情，这次却只带着一颗愧疚和疲惫的心。所幸的是，我在欲望之路上及时刹住了车。
　　每每劳累了一天进入梦乡的时候，最常出现在我梦中的，都是学校里的画面。可这一切，又能怪谁呢？现在的我还有资格谈理想谈抱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