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之恋：做家教爱上单身妈妈

　　她让我别叫她曾阿姨就叫她曾姐好了
　　一个星期前，曾丽悄然离开了重庆。其实我应该预见到这个结果，因为曾丽曾经说过，总有一天她会离开这个城市的。说这话的时候，我和她正面对面坐在小磨坊茶楼里。那天是我俩最后一次见面，她请求我别再找她，别再像小孩子一般任性胡闹；她不可能接受我的爱情，因为我俩根本就不合适；如果我继续这样纠缠，她真的只能离开这个城市。
　　她的话像锋利的刀片划过我的心脏，使我感到很难受。但我没打算就此放弃，我相信只要坚持下去，她迟早会被感动的，会接纳我的。然而，她最终还是走了，而且走得那么迅疾，那么坚定，完全是一种诀别的姿态。
　　我是在半年前认识曾丽的。那个周末的上午，我举着“应聘家教”的牌子坐在南坪转盘处的花坛边，等待某位家长能将自己带走。当时，和我坐在一起的有几十个大学生，感觉像路边的一堆白菜，等着别人挑选。曾丽是半上午出现的，她看上去很年轻，也很漂亮，不像是结过婚有儿女的人。但她却很认真地在我们面前来回巡视了好几遍，最终站到我跟前不动了。当时我的心都差点跳了出来，意识到幸运降临到头上。她递了一张名片给我，上面注明她是一家公司的财务主管。她说她的女儿10岁了，在读小学四年级。她问我辅导一个小学生会不会觉得是大材小用。我赶紧摇头。事实上我根本不在乎辅导对象的年龄，哪怕还在读幼儿园都无所谓，只要能挣到钱，我都会竭尽全力。
　　跟着曾丽走进一处高档住宅小区，我莫名其妙地有些胆怯。曾丽侧过头微笑着说以后你进出小区大门不要畏首畏尾，应该昂首挺胸，保安就不会找你麻烦。她细心的关照让我不好意思，同时也很感激。她的家在27层，房间很宽敞，摆设很豪华，除了惊讶我更多的是感到紧张、拘谨。她让自己的女儿小茜喊我陈老师，这才提醒我作为家教的身份，赶紧摆出一副从容不迫的样子。我发现小茜很聪明，这多少让我松了一口气。尤其令我愉快的是，母女俩都很好相处。
　　两个月后的一天晚上，我辅导完小茜准备离开，曾丽捧出一个鞋盒子说要送我一双皮鞋。当时我很吃惊，搞不懂她为什么要送我皮鞋。她说她看到我每次穿的都是同一双皮鞋，鞋底都快磨穿了。当时我面颊有些发烧，有些抬不起头来。为了照顾我的自尊，她说小茜以前的成绩不好，没想到这次期中考试她的语文、数学都得了满分，这全都是我的功劳，她送一件小小的礼物只是为了表达她的感激之情。我推辞了半天没有成功，只好接了过来。捧着鞋盒子，我非常诚恳地说：“曾小姐，我不知道怎样感谢你。除了我母亲，还没人对我这么好过。”她微笑着说：“以后别叫我曾小姐，就叫我曾姐好了。”我点了点头，心中涌起无数浪花，有感慨，也有感动。
　　将她扶上沙发，她顺势趴在我肩头哭了
　　我每个星期辅导小茜三个晚上，每次去都只看到母女俩，不知道男主人在哪里，也不知道曾姐为什么不请保姆。有一天，曾姐告诉我说以后提前过去到她家里吃晚饭，然后再辅导小茜学习。我有些受宠若惊，觉得不大合适，犹豫着不敢答应。
　　曾姐说她知道学校的食堂是怎么回事，当初她也吃过学生食堂，根本谈不上营养。她还说多一个人吃饭会热闹一些，小茜的胃口也会好一些，小孩子喜欢热闹。她表明是为了小茜，我只好应允下来。其实我很清楚，她是一番好心，想替我节省几顿饭钱。
　　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因为我的缘故，每次吃饭小茜都很欢快，还说要是每天都有我一起吃饭就好了。每次听她说这种话，曾姐都会把目光投放到墙上的某一盏壁灯上，脸上会不经意地闪过一丝忧伤，莫名其妙地让我心里感觉到疼痛。但我从来不敢向她打听什么，因为这超出了自己应该关心的范围。然而，我却不可抑制地想走进曾姐的内心看个究竟，想知道她的过去。有一次，我鬼使神差地让小茜写两篇作文，一篇是《我的妈妈》，一篇是《我的爸爸》。小茜说她不知道怎么写她的爸爸，因为她不知道她爸爸长什么样子。当时我大吃一惊，内心的某个地方抽搐了一下。
　　从那以后，我不知不觉地对她们母女俩产生出一种说不清明目的眷恋之情，常常自己身在校园里，心思却飞到了她们身边。有天晚上都快九点了，我突然感到有些躁动不安，渴望马上见到曾姐和小茜。我清楚那天不是辅导时间，贸然跑去会显得很突兀，但我控制不住自己，毅然跑出校门坐车去了。
　　看到我的刹那间，曾姐很意外，她吃惊地张了张嘴，但没能说出话来。我赶紧解释说自己正好路过，顺便上来看看。进屋后，曾姐才忧心忡忡地说小茜正发高烧。我二话没说，抱上小茜就往外跑。在医院，曾姐几次催我回学校，我坚持要守在那里，她叹了口气不再劝我，只是眼里隐隐有泪光闪动。
　　今年5月的那个星期六晚上，刚吃过晚饭，曾姐突然接了一个电话说要出门，她告诉我可能会晚一些回来，希望我能等到她回来后再离开，因为她不放心小茜一个人在家里。我点了点头叫她放心去就是了。但是，到了十一点钟，她还没回来，我只好哄小茜自己去睡觉。
　　坐在客厅等到十二点多钟，曾姐才一身酒气打开房门，看到她踉跄着要摔倒的样子，我赶紧过去扶她。将她扶到客厅的沙发坐下，她却顺势趴在我的肩头哭了起来。当时我整个身体僵住了，又不敢挣脱出来，因为害怕她会从沙发上摔下去。
　　她哭得很伤心，好像心中有说不尽的痛楚和凄苦。我不知道那个夜晚她到底遭遇了什么事情，只隐约感到她需要一根救命稻草。一切都显得那么自然，我开始不管不顾地舔她的眼泪。她没有拒绝，反而紧紧将我抱住。
　　我俩疯狂地亲吻对方，似乎想在瞬间把对方撕碎，并吞进肚子里去。当我俩在疯狂中醒来，已经是凌晨四点钟了。躺在她的床上，我和她就像突然被甩到岸上的两尾鱼，都望着天花板不说话。
　　她不接受我的爱情她说我跟她不合适
　　我相信自己已经爱上曾姐了，她已经占据了我的整个身心。到了下个星期二的傍晚，我急冲冲地坐车去了曾姐家里。她却表现得异常平静，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我试图去捕捉她的眼神，但她始终不看我。
　　给小茜辅导结束后，我犹疑着准备离开。曾姐像往常那样起身把我送到门口，没有更多的表示。跨出房门的瞬间，我大着胆子想牵一下她的手，她却一下子把手缩了回去。她的举动像针一样扎了我一下，心里感觉很难受。
　　曾姐的平静让我痛苦不堪。我心里累积了太多的话想对她诉说，甚至想再次得到她的拥抱。但一直找不到机会，因为屋里总是晃动着小茜的身影，而且我也没有胆量磨蹭到很晚才离开。我不知道曾姐是否意识到我内心的痛苦，我无数次地寻找她的眼睛，但每一次都没有结果。没有眼神的交流，我看不到她的内心，也无法表达自己的内心。
　　没有别的办法，我只好花掉整整一个下午的时间，躲在学校图书馆给曾姐写了一封很长的信。我不知道这么做是不是很愚蠢，只知道自己有很多话想对她说。那天夜里，我在书房给小茜辅导的间隙，溜到客厅把信强行往曾姐手里塞。她像是看到一枚手雷，不敢伸手。
　　我固执地伸着手，她最终还是把信接了过去。那晚我离开的时候，她很意外地把我送到了电梯口，同时往我手里塞了一个信封。我没有多想就接了过来。当我走进电梯回头的时候，发现她正目不转睛地望着我，而且眼里有泪光。
　　我在小区花园的一盏路灯下迫不急待地打开信封，里面除了一摞钱，还有一页信纸。她在信里说，她知道我很善良，但她不能接受我的爱情，因为我跟她不合适；这些天来她一直在为那晚的事情忏悔，但愿这件事不会给我将来的生活带来阴影；她要我珍惜青春好好读书，将来找一个漂亮贤惠的女朋友；最后她很坚决地告诉我以后不用再去给小茜辅导了，为了补偿我的损失，她希望我能收下这五千块钱。当时我的眼前一黑，差点摔倒在地上。
　　过了两天，我很固执地又去了，但曾姐的家里没人。一连几次碰壁，我并没有灰心，开始疯狂地给她打电话。
　　有天下午她终于答应见我，但不是在她家里，而是在小区附近的小磨坊茶楼。我告诉她自己会认真完成学业，一年后等我毕业了再跟她生活在一起，我要娶她。
　　她苦笑着摇了摇头，说我真的像个任性的孩子。她说自己这一生早就注定了，只能做一个单身母亲。如果我这么固执，继续纠缠胡闹，她只有离开重庆。我以为她只是吓唬我，没想到过了不到一个月，她真的就离开了这个城市。
　　现在我不知道曾姐在哪里，但我每天都在心里无数次地呼喊她的名字，每天都能看到她的影子在眼前晃动。
　　湄虹手记
　　阳光少年，应当寻找阳光爱情
　　沉溺在爱情中的大学生肯定不少，但像陈星这样去爱的大学生也许并不多。
　　我不愿去指责单身母亲曾丽，也许她有自己的苦处，也许她不是故意要伤害陈星。我不愿意把她的拒绝看成是残忍，也许更像是救赎，她在拯救自己，也在拯救陈星。不要把她想象成一个坏女人，因为她已经忏悔了。
　　我相信可怜的陈星是个感情丰富的人，也是一个善良的人；但是可以肯定地说，他很天真，很稚嫩，也许还根本无法明白爱情是怎么回事。他所说出的爱情，我更愿意理解成青春的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