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游】新疆克孜尔千佛洞

　　刘玉文
　　新疆大地，在伊斯兰教传入之前，其居民大都曾信奉佛教。所以新疆境内至今仍有大量佛教活动的遗存，著名的克孜尔千佛洞就是其中之一，克孜尔千佛洞原是龟兹国的佛法圣地。
　　盛夏时节，到阿克苏地区拜城县公干，有关单位领导听说我喜欢“访古”，就说“拜城城东的克孜尔千佛洞，据说是古龟兹国开凿的，是南疆有名的旅游景点，如不怕炎热，可去一游。”早就听说过这处石窟，无缘游览，听此一说，欣然同意。第二天在巴吾东托克逊同志的陪同下，驱车前往。
　　“克孜尔”是维吾尔语的译音，是“红色”的意思。可能是因为石窟山岩逞“赭红色”而得名。克孜尔千佛洞（又叫克孜尔石窟）地处塔克拉玛干大沙漠北缘，位于阿克苏地区拜城县克孜尔乡东南7公里的“明屋塔格山”上。维语“明屋塔格”意为“有千间房子的山”。
　　洞窟凿在木扎特河谷北岸悬崖上。西距库车73公里，东距拜城67公里。为古龟兹国所建造，它是我国开凿最早、地理位置最西的大型石窟群，始凿于公元三世纪（东汉末年），五至七世纪为最盛期，至八世纪末逐渐停凿，延续时间之长在世界各国也是绝无仅有的。
　　【石窟壁画】
　　十九世纪初，清代学者徐松在他的《西域水道记》中曾对克孜尔石窟做了一些记载。文物流失很严重，1903年，日本人渡边哲信和崛贤雄，到克孜尔石窟切割壁画，盗掘文物。1906年和1913年，德国人格林韦德尔和勒科克又进行了长时间的测绘、记录、拍照，盗去了大量精美的壁画、塑像和龟兹文文书等珍贵的文物。此外，俄国人奥尔登堡、法国人伯希和、英国人斯坦因等都先后到过这里。文物大量被盗，洞窟年久失修，佛像壁画损毁严重，令人痛心。新疆境内伊斯兰教与佛教冲突厮杀了近500年，佛教遗存在这个区域内得不到妥善保护，也是有情可原。
　　克孜尔千佛洞的窟形可分为两种：一种是供僧徒礼佛观像和讲经说法用的“支提窟”（“支提”是“塔”的意思，“支提窟”在洞窟的中央设有塔，所以又叫“塔庙窟”或“礼拜窟”）。一种是供僧侣居住和坐禅用的“毗诃罗窟”（即“僧房”或“精舍”）。“支提窟”中有的是大像窟，庙室高大，窟门洞开，正壁雕塑立佛（多数已损毁）；有的是中心柱窟，主室作长方形，内设塔柱；还有的是方形窟。“毗诃罗窟”室内有灶坑、土炕等简单的生活设施。这些不同类型和用途的窟，有规律地修建在一起，组成了一个个的小单元，从配列的情况来看，每个单元可能就是一座佛寺。想当年这里可能同时存在多个不同的寺院。
　　千佛洞的塑像和壁画都绘在支提窟内，虽然塑像多已毁坏，现存已编号的洞窟236个，其中窟形完整的135个，尚有壁画的80个，壁画总面积1万余平方米。其风格独特之窟形和壁画，均可代表当时龟兹文化的水平，有很高的研究价值。但是这些洞窟并不同时全部开放，所以我们只参观了其中一小部分，而且是走马观花式的匆匆浏览。
　　壁画的题材主要是佛传、因缘和本生故事。另一类是说法图，主要布置在中心柱窟主室的两侧壁，虽多采用方格画面的形式，但却是单独成幅，一幅有自己的一个主题，幅与幅之间没有相互承接的关系。本生故事则是表现佛前世行菩萨道时的种种难行和苦行。画面采用少量的人物和衬景，不仅包括飞天、伎乐天、佛塔、菩萨、罗汉、天龙八部、佛本生故事、佛传故事、经变图画，而且还有大量的民间习俗画：古时的生产和生活场面、西域山水、供养人、飞禽走兽等等。括故事内容的典型情节来表现，从而显得十分简洁明快。
　　由于时间短促，只顾东张西望，听讲解时精力不够集中，所以许多佛教故事，一时也记不住那么多，印象最深是：释迦牟尼佛是从他母亲的腋下出生的；还有，一个商队夜间在沙漠中迷了路，一位信徒就点燃的手臂作灯烛，给商队照明引路；还有一位王子为救饿得奄奄一息的老虎，不惜从高崖跳下，以自己的血肉喂老虎；还有一副壁画，在大海中除了画上水禽，还画上了荷花，因为龟兹国远离大海，画工认为海水是淡水，所以大海里长出了荷花
　　克孜尔千佛洞在中国石窟艺术中占有一定的地位，对研究龟兹社会的历史、佛教文化以及中西文化的交流都具有重要的意义。被列为全国第一批重点文物保护单位。
　　站在烈日之下，面对这被损毁大半的石窟群，抚今追昔，无限感慨！
　　开凿石窟的人们走了，念经礼佛的和尚们走了，焚香膜拜的信徒走了，灭佛的人走了，文物强盗们走了，佛也走了，香火断了，河道也干涸了留下被毁灭的壁画和佛像，任凭大漠风沙自由进出的洞窟。一堵峭壁，半截悬崖，张嘴裂眦，空空荡荡，伴随着这戈壁滩的千年日出日落。
　　只有“鸠摩罗什”没有走，他又被请回来了！
　　他打坐在游人出入的路口，默默念诵祈祷的经文，守候着这千年古国，送走黄昏，迎来黎明，迎接纷来沓至的游人。今日的克孜尔洞窟已不是当年暮鼓晨钟的梵天净土，而成了红尘扰扰的旅游胜地！
　　来参观克孜尔千佛洞，不能忘记龟兹高僧鸠罗摩什。
　　【在鸠摩罗什雕像前留个影】
　　鸩摩罗什（344413年），梵语Kumrajva，音译“鸩摩罗什”，汉语意为“童寿”。是我国古代著名高僧，著名的佛经翻译家。他与真谛（499569）、玄奘（602～664）、并称为中国佛教三大翻译家。他就出生在龟兹（今库车），曾在克孜尔石窟讲经说法。他的母亲是龟兹王白纯的妹妹。他7岁跟随母亲一同出家，9岁跟随母亲到了北天竺，在名僧盘土多达多处学习佛经，精通小乘、大乘教法。12岁时，同母亲一起返回龟兹。龟兹王听说他回来了，亲自远迎，并专门为他造了金狮子座，以大秦锦褥铺之，并请他升座说法。西域各国国王一见他升座，都在他的座侧听讲。建元十八年（382年），秦王苻坚遣骁骑将军吕光率兵七万伐龟兹等国，索取鸠摩罗什，吕光取得鸠摩罗什，到达凉州（今武威）自建凉国，鸠摩罗什在凉州滞留17年。弘始三年（401年），姚兴派兵伐吕隆（吕光之子），败之，迎罗什到长安，姚兴款待他以国师之礼。从此，他就在长安国立译场于逍遥园，从事佛经的翻译，参加其事者八百余人，共译出佛经74部，384卷，对我国佛教文化做出不可磨灭的贡献。弘始十五年（公元413年）鸠摩罗什卒于长安，终年七十岁。
　　骄阳似火，戈壁炽热。游兴未减，陪者已倦。于是在鸠摩罗什雕像前拍了几招照片，返回拜城。回首远眺光秃秃的明屋塔格山
　　梵音悠悠，洞窟寂寂，思绪绵绵，感慨凄凄
　　再见了，克孜尔千佛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