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考高分考生上师专之争呼唤职普教育美美与共

　　据报道，江苏盐城一位考生今年中考成绩742分，却报考了盐城幼儿师范高等专科学校并被该校录取，这一突破常规的选择随即引发热议。中考取得好成绩，上重点高中，进而上重点大学，是绝大多数人的选择。突然冒出来一个中考成绩742分选择上师专的“另类”，让很多人感到惊讶。热议由此产生，赞同者有之，不解者亦有之。赞同者可能是看到了孩子可预期的稳定职业；不解者则认为，如此高的分数选择职业教育，是不是有点儿浪费？赞同或不解，表面看是人们对该高分考生生存现状和未来发展的追问或担忧，实则蕴含着对职业教育和普通教育各展所长、融通发展的期许。
　　职业教育尤其是中等职业教育何去何从，需要从发展脉络和前后对比中找寻答案。上个世纪八十年代，由于中等职业教育“包分配”等优惠政策，很多优秀的初中生优先选择进入中师中专学习。考上中等职业学校，是当时许多初中生尤其是农村学子的梦想。据统计，彼时的职普比保持在50左右，甚至一度超过60。笔者也在初中毕业时选择报考了中师，却以几分之差与梦想擦肩而过。我当时的中考成绩超过了省重点高中的录取分数线，后来上高中、读大学，都是没考上中师的“逼上梁山”之举。在笔者看来，三十多年前的中专和中师生的智力水平乃至能力素质都不亚于当时和后来的大学生乃至硕士、博士生。
　　时过境迁，由于中师中专“包分配”政策调整，加上高等教育扩招、民办高等教育大发展等原因，越来越多的学生有机会接受普通高等教育，中等职业教育一度萎缩：有的中等职业学校努力升格为大专，进入高等教育行列；有的学校被高等院校“收编”合并；有的学校则退出了历史舞台。
　　近年来，在国家大力发展职业教育、职业人才供不应求的形势下，尤其是2019年《国家职业教育改革实施方案》出台后，职业教育迎来了转机，中等职业教育呈现向好发展势头。教育部发布的《中国职业教育发展报告（20122022年）》显示，中等职业学校2021年招生488。99万人，在校生1311。81万人，分别占高中阶段教育招生总数和在校生总数的35。08、33。49。
　　笔者并不是说中等职业教育的招生数及在校生的占比应机械地恢复到上世纪八十年代的水平。我们不能走三十多年前中职分数线高于普高分数线的老路，也不能再走二十多年来普强职弱、职业教育“低人一等”的迷路，而是要结合实际走出一条更加科学的职普融通、美美与共的发展新路。中等职业教育的规模多大，占比如何，要应时代所需，从实际出发，适度超前统筹谋划设计。但需要特别注意的是，我国的教育政策并未对当下民间流传的中考“五五分流”做过强制规定。
　　最接近的说法是1983年教育部等四部门印发的《关于改革城市中等教育结构、发展职业技术教育的意见》，首次提出“力争到一九九年，使职业技术学校在校生与普通高中在校生的比例大体相当”。1996年通过的《职业教育法》，明确提出了“分流”的说法，但并未对分流比例进行规定，“国家根据不同地区的经济发展水平和教育普及程度，实施以初中后为重点的不同阶段的教育分流，建立、健全职业学校教育与职业培训并举，并与其他教育相互沟通、协调发展的职业教育体系”。
　　2022年5月1日，新版《职业教育法》发布，首次以法律的形式确立“职业教育与普通教育相互融通”，取消了“分流”的说法。“职业教育是与普通教育具有同等重要地位的教育类型，是国民教育体系和人力资源开发的重要组成部分，是培养多样化人才、传承技术技能、促进就业创业的重要途径。”“中等职业学校可以按照国家有关规定，在有关专业实行与高等职业学校教育的贯通招生和培养。”上述规定为包括中等职业学校在内的职业教育指明了发展方向，提供了政策法律保障。
　　文章开头提到的江苏盐城中考高分考生，选择报考并被录取的学校是“七年贯通培养师范定向生”试点单位，考生七年后有望获得本科学士学位。这正是“与高等职业学校教育的贯通招生和培养”的结果，是“职业教育与普通教育相互融通”的结果，是职业教育与普通教育“各美其美，美人之美，美美与共，职普大同”的创新之举。
　　职普融通，未来可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