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书读评】重新认识教育的未来

　　2021年，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发布的报告《一起重新构想我们的未来：为教育打造新的社会契约》，从社会契约的角度思考为塑造和平、公正和可持续的未来，教育需要做出的变革，对教育工作者认识教育革新，重新思考学习的实质以及学生、教师、知识和世界之间的关系很有帮助。
　　该报告认为，过去几十年，全球在扩大教育机会方面取得了显著进展，但仍然不能满足人们充分、平等地接受高质量教育的需求。贫富差距的扩大、数字技术的进步、社会治理的变革、工作环境的转变，使得教育在全球范围内面临着公平性和适切性的双重挑战。教育作为社会转型的基础推动力，做出相应的转变甚至预见性的重构非常必要。
　　在数字化转型加速的时代，人类的生活方式发生了前所未有的改变，人类创造、获取、传播和验证知识的方式也发生巨大改变。报告认为，“虽然获取信息更加容易，教育也拥有了开辟更多潜力的新途径，但带来的风险也是多方面的”。例如，技术为人类提供了使用权力和控制他人的新手段，学习的范围变得可大可小，人们的隐私边界完成了无法想象的收缩。
　　从未来的不确认性看，人工智能、自动化和机器人等技术进步在创造新的就业机会的同时，也将取代很多欠缺准备的人。在这样的背景下，教育内容如果与实际脱节，会使学习者更难获得学习资源。最危险的是，学校教育可能无法满足儿童的需求和愿望，低质量的学习则会扼杀学习者的创造力和好奇心，导致越来越多的受教育者既无法应对当前的挑战，也没有为迎接未来的挑战做好准备。
　　报告重申，教育是一项社会公共事业。学校和教育机构在帮助直接经历劳动力市场转型的人以及推动更多受教育者从事各项工作中，承担着越来越重的责任。尤其是在不充分就业持续存在且日益严重成为全球性问题的背景下，大学毕业生找不到与个人抱负、技能和能力相匹配的工作，教育何为变得至关重要。
　　报告认为，“教育本身并不能产生劳动力需求，也无法解决结构性失业问题，但教育可以对人进行塑造，使人们能够进行创新、应用知识、解决问题、完成复杂的任务”。报告还强调，“教育不应该把对于更高层次的学校教育，不但要培养出拥有复杂知识和认知能力的人，还要引导学生为自己、为家庭、为社会创造长期的社会和经济福祉。”此外，在劳动力市场发生转变的情况下，思考什么样的工作有价值，思考什么该被学习、什么该被摒弃，也很有意义。
　　对于不断发展的知识共享问题，报告认为，要重点关注两个方面，一是作为人类传承部分的知识获取，二是对新知识和新世界的集体创造。最近很火的ChatGPT，核心就是一个快速进化的数字大脑。有人认为它是一个不断进化的数字生命体，甚至已经拥有了人类几乎所有知识的总和。也就是说，对于知识共享问题，人类知识的传承已经被机器逼到了墙角，教育也应该由“传递知识”向“激发创造”过渡。
　　这一特点和报告的判断不谋而合。与教和学的内容与方式的趋势相关的理论有很多，教学设计有以儿童为中心的，有以学科为中心的，有以学生为中心的，还有以教师为中心的。知识可以分为学术知识、应用知识、科学知识和人文知识。正如报告所言：“虽然每种分类方式都有其各自优点，但面对知识与世界时间的日益复杂的互动，教育者在处理知识获取的过程中，懂得取舍显得尤为重要。”
　　减少死记硬背，借助“数据库”使用知识已成为趋势，教育又该加强哪些方面呢？报告认为，应该在课程设置中“将认识与感受相结合”，认识和感受都是重要的认知过程：“拓展读写能力”，读写能力与未来继续学习息息相关；提高计算能力”，计算能力属于民族，是人类理解各种关系的基础；“依靠人文学科”，培养学生的未来素养；“探究与理解科学”，提高学习者的辨别力和面对复杂微妙的真相进行调查的能力；“数字世界所需的技能”，适应更多可能的互联技术；“注重艺术教育”，构建想象、判断和可能性。
　　至于社会发生的深刻变革对革新教育的建议，报告认为，“教学法应该围绕合作、协作和团结等原则加以组织”，除了培养学生的智力、社会交往能力和合乎道德的行为能力外，能够培养学生的同理心和同情心，从而消除日常生活中的成见和偏见。“课程应注重生态、跨文化和跨学科学习”，要普及科学素养、数字素养和文学素养，以帮助学生获取和创造知识，同时培养批判和应用知识以及辨别真伪的能力。
　　此外，报告认为，“教育是协作性的事业，教学应进一步专业化”，教师作为知识生产者以及教育和社会变革的关键人物，对知识的反思、研究、创造和新的教学实践应更加深入，同时应享有自主权和自由度，参与到有关教育未来的公共辩论和对话中来。“应重新规划学校”，重新设计学校建筑、空间时间、课程和学生分组等，鼓励和促进个体进行合作，同时明确数字技术对学校的支撑作用，而非取代作用。“扩大终身受教育的权力”，整合各种自然、人工和虚拟的学习场所，挖掘场所的学习潜能，从而保障每个人在人生的各个阶段都能享有接受优质教育的机会。
　　这些判断和建议，具有很强的前瞻性，更加接近教育的本质和时代的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