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大本科生回炉读高职”的泡沫破灭后留下什么

　　近日，“人大本科生回炉读高职”事件当事人乔东删净所有博文后，在个人微博上就身份造假行为发出道歉信，称在事发后自己已第一时间与学校取得联系，表明其人大自考生身份，愿为过错向社会道歉。（8月9日北京青年报）
　　虚假的“人大本科生”乔东出来道歉，也就预示着“人大本科生回炉读高职”事件可以告一段落。回头看整个闹剧，笔者想到的是邓紫棋的一首歌《泡沫》，其歌词中写道“阳光下的泡沫，是彩色的，就像被骗的我，是幸福的。”原歌唱的是爱情，但将其挪到“人大本科生回炉读高职”事件中，却非常合适。
　　“人大本科生回炉读高职”泡沫的产生是符合社会期待的。近些年来，社会极其缺乏高职教育培养的人才，然而现实确是：一方面，高等教育培养的人才缺乏实践能力，备受公众的质疑；另一方面，高等职业教育叫好不叫座，绝大多数职业院校招不到学生，公众对职业教育仍然充满歧视。在此语境下，人们渴望这一局面的破冰。此前，北京工业技师学院学生周浩“弃北大读技校”的新闻同样被媒体热炒。但是，“孤木难成林”，个案仍然难以改变人们对职业教育的整体不看好。
　　当人们极为期待学历崇拜的局面得以改善和职业教育得到认同之时，突然出来个乔东说自己是人大本科毕业，回炉读高职，自然就大受公众欢迎了。公众对此消息深信不疑也是有原因的，试想，如果是一个普通学生的话，以他高职的身份有多大机会获得“中国大学生自强之星”提名奖、“江苏省优秀学生干部”、“全国优秀共青团员”等荣誉？对媒体来说，这么一个令人激动的新闻，恐怕早已冲昏了记者和编辑的头脑。就算有人对其求学经历充满怀疑，恐怕大众也不愿意刺破这个“泡沫”。
　　当然，这些并非这个事件最精彩的部分。最精彩的部分在于，这个事件是人大官方以及人大的学子们揭露出来的。后来100余名人大新闻学院校友还发表署名为“中国人民大学新闻学院2006级本科同学会”的联名信，要求报道此事的媒体撤下原有新闻链接，刊发更正信息，进行澄清，并消除相关负面影响，还要求当事记者就报道不实内容进行公开澄清及道歉。笔者以为，发表这封联名信是正义使然，但也有恼羞成怒的因素。简单说来，就是觉得人大学生“回炉”学高职是对名校的“羞辱”。由此难免让人追问：人大学生哪里来的这么强烈的优越感？整个事件因为人大与高职的落差而令人赞叹，也因为人大与高职的落差而被人揭露。这迅速膨胀又立刻破灭的“泡沫”留下的是什么？我觉得，让人看到了我国职业教育的发展任重道远。扭转职业教育不受公众待见的现状，化解全社会的学历崇拜情结，是横亘在职业教育，乃至整个教育事业前面的拦路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