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启亮：到底该不该废除死刑？

　　在“优酷”上看到一个视频，虽然只有十三分钟，却让我感慨万千，冲动不已。那就是去年发生在东莞理工学院大二女生在学校女厕所被杀一事。她的男朋友拍了这个视频，放在了“优酷”上。很多人看了都愤愤不平，但也有的人说这是在炒作。我要表明我的态度：我宁愿相信韩寒是假的，也不愿相信这是在炒作。死的是人家的女朋友诶，死的是人家的乖女儿诶，死的是人家的好朋友诶，死的是人家的好姐姐诶，不要你没感情，就以为这个世界都跟你一样。
　　2011年11月21号，大二女生小米（化名）被发现死在女生厕所，死状惨不忍睹（头发掉一地，脖子上有掐痕，）。当时新闻报道出来的时候，我也有关注。可后来就渐渐没了消息（也许中国这种事情很多），直到今天看到这个视频。我很佩服这位男同胞，因为确实不容易。该案件今年3月12号开始审理，起诉罪名是强制猥亵、故意杀人，而迟迟未判决。而小米的男朋友也在视频中透露，犯罪嫌疑人可能不会被重判。因为他没有实施强奸，而杀人则是因为情绪失控，况且他还投案自首了。犯罪嫌疑人的律师更是声称，案件没有造成太大恶劣的社会影响，不同于药家鑫案。我想是律师的话刺激了小米的男朋友吧，而律师的话同样也刺激了我。难道杀人还分等级不成？难道药家鑫就那么该死，敖翔（犯罪嫌疑人）就不该死？
　　近日在看刘星的《西窗法雨》，里面有一篇《死刑的存废》。作者先给我们讲了两个“故事”，然后指出中西方看待死刑的不同。“杀人偿命，这在中国人看来是天经地义的。”而在西方国家，却有不少人赞同废除死刑。作者列举了四个理由，但也说“我们可以反驳赞同者的种种理由”，但终究没有反驳，因为他认为“如果想要在将来彻底阻止杀人行为的出现，就应该具有彻底的人道主义理念”。而我是不同意他的观点的，所以由我来反驳。对于“死刑只能助长人性的残忍。坏人杀了好人，好人又杀坏人，这岂不是‘人杀人’的恶性循环？这不冲淡了人道主义的思想感情？”我想说的是，这里面没有“循环”，好人杀坏人也不能说是恶性的。中国人常说：“冤冤相报何时了。”这在我看来，是私的，是民间的私刑。这当然可以说是“恶性循环”。但死刑就不同了，正如所说“坏人杀了好人，好人又杀坏人”，后一个“好人”代表的是“正义”，而非具体的人物，和“冤冤相报”根本不同。所以，我认为这正是人道主义的体现。这和战争是一样的，对于非正义的侵略战争，我们必须勇敢制裁它。对于“刑罚的目的在于防止犯罪，而不在于杀掉罪犯，罪犯是有可能重新做人的，杀掉他就等于杀掉了这种可能性”我想说的是，我们不能为了这种不切实际的“可能性”置大多数人于危险的境地，而且这样做会浪费大量的人力、物力、财力。况且刑罚还有一个目的，那就是它的教育意义。对于“从古代开始，死刑在一些国家从未被禁止，可是在这些国家里，杀人犯却从未绝迹”我想说的是，你能想象这个国家到处都是罪犯的那种场面吗？如果废除死刑，杀人犯就会绝迹了吗？历史上还会有王朝（秩序）吗？当然，“如果”只是一种可能。但我觉得历史上的“杀人偿命”至少彰显了正义。对于“人的行为的确要受约束，可这并不意味着人的生命可以由国家来剥夺，因为国家是经过人们的赞同而建立起来的，个人不可能会将生命权交给国家处置”我想说的是，人们同政府签订契约，于是这社会便有了一套规则，而当你严重违背了我们大家共同遵守的规则，那你就必须出局。所以，我的观点是：我们应对死刑持慎重的态度，但绝不能废除。因为所谓“彻底的人道主义理念”在我看来是不可靠的，至多某些人拥有，“彻底防止杀人行为的出现”在我看来是不可能的。而所谓“慎重”，也不是说要“忍”，不管他做了什么我们都要“忍”，而是指对生命的尊重。被害人，年仅十九岁，跟我们一样还在读书，却那么害怕地死去。虽说她以后可能不会当主席，对我们国家有多大贡献，虽说她以后可能不会成为著名作家，能写出轰动的小说，但到底是一条生命啊，我们不应尊重吗？而就算是一个将死之人，就算是一个乞丐，就算是罪犯，如果被残忍地杀害，我们都应尊重这一永远逝去的生命。有人就说杀人犯也是一条生命，那我想说的是，杀人犯如果被判死刑，那他就是被正义杀死的，而非害怕地死去，被残忍地杀害。
　　我不想“干扰”大家，所以简要说说我对案件其他方面的看法。据说这罪犯还是个优等生，还经常拿奖学金，就是心理有点不健康。先前就猥亵过该校五名女学生，而最近一次是案件的前一个晚上。有人就说了：“要是那位女同学能早点站出来，也许悲剧就不会发生了。”这自然是对的。但这并不是案件的重点所在吧。诚然，那男的会被抓起来，被好好教育一顿。但能就此保证悲剧不再上演了吗？而案件发生的时候，一个清洁工差点就给撞破了，因为她听到了“救命”。有人又说了：“要是发现及时，也许悲剧就不会发生了。”这自然是对的，至少可以挽回一条生命。但这也并非案件的重点所在吧。如果小米没死，身心自然受到重创，也许生不如死，而那男的也就不会被判很重。我总以为，历史的进步始终以代价为前提。当然，通过这一案件，我们看不到任何历史的进步，但不能因为太小没看到就说没有吧。如今，代价已经付出了，必须要点回报正义。
　　罪犯的律师声称此案没有造成恶劣的社会影响，这显然是在拿药家鑫案对比。当然，药家鑫案的社会影响十分恶劣，可以说，药家鑫是被十三亿人联手杀死的。但我想请问，一名女学生死在自己的学校里，而且是在大白天，这叫没有造成恶劣的社会影响？且还有另五位女同学被猥亵遭曝光，学校里的学生早已是人心惶惶，这还叫没有恶劣的影响？君不见全国上下都一片哗然吗？如果说药家鑫是冤枉的，那轻判敖翔就更显得药家鑫太冤枉了。且敖翔的自首，是在即将被捕的情况下。药家鑫、敖翔都算是情绪失控杀人，而在一个“优等生”、“好学生”面前，药家鑫无疑更值得同情。
　　法律必须是公正客观的，所以最怕有价值判断这种东西掺杂进来，而一旦价值判断处于上风，那就容易导致没有秩序而只有暴力。历史上（袁崇焕之死等）就曾上演过这种悲剧。如今中国，也发生过价值判断影响法律审判的案例，譬如说药家鑫案，但这并非悲剧，我们可以大声说我们没有被利用。但价值判断掺入法律审判始终是不好的，所以，我们要如履薄冰，生怕给人利用了。但与此同时，我们不能因为担心被人利用，就不敢说出自己心里的声音，特别是在看到真相的时候。也希望法庭能理解我们的心情，毕竟，法治需要不断完善，中国的法治还需要走很长一段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