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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华新:人民日报:叫一声同志太沉重(9,文革末)

12月28日 遭人厌投稿
  何来“莺歌燕舞”?
  1976年元旦,按照“文革”以来的惯例,《人民日报》与《红旗》杂志、《解放军报》联袂发表“两报一刊”社论,社论题目叫《世上无难事,只要肯登攀》。在“文化大革命”的第十个年头,为给一个失败的政权装点门面,为给几亿失望的百姓鼓劲打气,人民日报别出心裁,在这一天的头版首次公布毛泽东主席1965年创作的《水调歌头重上井冈山》和《念奴娇鸟儿问答》。在“水调歌头”中,毛主席以极其自信的口吻,描绘出新中国的美好生活场景:
  “千里来寻故地,旧貌变新颜。到处莺歌燕舞,更有潺潺流水,高路入云端
  可上九天揽月,可下五洋捉鳖,谈笑凯歌还。”
  在“念奴娇”中,堂堂一国之尊,念及中国与前苏联关于社会主义道路的论战,不惜引“国骂”入诗:
  “不须放屁,试看天地翻覆。”
  当年中央人民广播电台的播音员用特别庄重的口吻,吟诵这样的诗句,想来就让人忍俊不禁。
  元旦社论以领袖的诗词为由头,试图让全国人民对当前形势“统一认识”:
  “看吧,到处莺歌燕舞。经过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和批林批孔运动,经过无产阶级专政理论学习运动和评论《水浒》,我们的党朝气蓬勃,我们的人民意气风发,我们的国家欣欣向荣,无产阶级专政空前巩固。”
  而事实如何呢?谁也没有想到,3个月后,上百万北京市民涌向天安门广场,给出了让病榻上的毛泽东目瞪口呆的回答。
  1976:无望的春天
  网友gosunsh在1976年只是翘着两根羊角辫的小学生,刚从湖南来到北京父母身边,她在博客中回忆那年初的首都市民生活
  “那真的是一个极度匮乏的年代,从精神到物质。
  为了买齐妈妈让我采购的副食本上供应的春节年货,我在寒风中排队,足足站了一个下午。花生、瓜子、芝麻酱、白薯,每一样都少得可怜。为了买到3毛2分钱一斤的宽带鱼,我坚持等到下午6点,结果,整个人冻得比鱼都直。而那鱼的味道,对我这个湘江边吃新鲜河鱼长大的妹子来说,那是连闻也不要闻的,可哥哥姐姐却吃得很香。
  而从农场回来的哥哥,仿佛一夜之间变成了饭桶。每餐能干掉一斤白米饭,还要辅以大肥肉解馋。每逢这个时候,妈妈眼眶里都有泪光闪动,自言自语地呢喃着:这孩子,肚子里太寡了呀。”
  1976年初,北京市总工会工人理论组在白纸坊礼堂宣讲毛泽东词《重上井冈山》时,一名工人走上台来不客气地质问:
  “你们说现在的形势是莺歌燕舞、流水潺潺,这符合事实吗?”
  工人理论组成员无言以对。当时的中国城镇,农副产品全面紧缺,从年轻人结婚渴望的“三大件”自行车、手表和缝纫机,到布料、大米、面粉、食用油、盐,甚至区区火柴,都要凭票供应。后来的中共中央文件承认,此时的中国经济已到了“崩溃的边缘”。
  为了一个乌托邦的社会主义实验,整整一代中国人作出了无可弥补的巨大牺牲。全国企事业单位职工从1957年开始工资冻结,奖金取消。一代人美好的青春年华,伴随20年一成不变的工资清贫度日。一直到毛泽东逝世后的1977年,全国才第一次普调工资,最高每人可加薪7元。
  特别是城镇1600万高中毕业生、初中毕业生,约110的城镇人口,“文革”期间被驱赶到农村“广阔天地”,在集体化条件下垦荒、种地、修水库。当年美国牛仔身上也有过类似的冲动与豪迈,但私有化条件下的拓荒属于个人创业、发家致富,不会有这些中国“知识青年”体验到的乡村对城市文明的逆淘汰,青春被历史埋葬的悲凉。
  捷克斯洛伐克共产党三驾马车之一科尔特上世纪60年代访问法国,对巴黎ShoppingMall的琳琅满目、流光溢彩赞不绝口。晚上回到大使馆,科尔特喝着闷酒感叹:
  “我们的人民错过了多少好东西呵,真可怕!难道他们不配享受这些东西吗?”
  可以说,1968年布拉格之春是捷克共产党人真诚的忏悔,是一种良心的自赎。
  1976年中国人民,包括几乎所有中共高层干部,无缘像捷共的科尔特那样,到紧闭的国门之外看一看,看一看被“文革”中的人民日报描绘为“水深火热”的资本主义世界。
  我们不知道,这一年美国如何庆祝它的200周年国庆:从美国东海岸到西海岸,到处可见高桅船,咝咝作响的汉堡包以及无数的烟花。更多的美国民众开着小汽车,前往海滨、深山以及大自然怀抱中的公园,同家人共享宁静的时光。当上海人为自己发明半两粮票、节衣缩食过日子感到自豪的时候,美国参议院“营养与健康特别委员会”1976年发出警告:营养过剩已成为关系到美国人民健康的首要问题,千百万美国人塞进肚子里的东西很可能使他们患肥胖病、心脏病等“文明病”。
  1976年的我们也不知道,比尔盖茨在一年前从哈佛大学退学,创建了微软公司。二十年后,微软的计算机将成为全世界每个办公室、每个现代职业人士最重要的工具,并进入千家万户。比尔盖茨赚得盆满钵满,富可敌国。
  当中国这个文明古国在“文革”中只剩下8个“样板戏”的时候,我们不知道,西方民众的文化生活是如何丰富多彩。这一年法国人让米歇尔雅尔出版专辑《氧气》,率先尝试将古典音乐与电子音乐融为一体,创造了累计销售1500万张唱片的法国纪录。
  今天想来,我们有权为我们的童年,更为我们的父辈,责问一句当政的衮衮诸公:
  “我们的人民错过了多少好东西呵,真可怕!难道他们不配享受这些东西吗?”
  当时的中国政坛,不乏明白人,比如早年留学法国的中共中央副主席、国务院副总理邓小平。1975年九、十月间,中央在山西昔阳县召开全国农业学大寨会议。邓小平在会上公开指责说:
  “我们不能吹牛,我们现在积了多少粮?全国还有部分县、地区的粮食产量还不如解放初期。”
  毛泽东夫人、政治局委员江青脸上挂不住了,插话说:
  “不能那么说,那只是个别的!”
  邓小平寸土不让:
  “个别的也是不得了的事呀!就是个别的,也是值得注意的事!”
  1974年我国自己制造的一艘万吨远洋巨轮“风庆轮”回到黄浦江,政治局常委张春桥、政治局委员姚文元如获至宝,部署媒体大肆宣传新中国的建设成就,借题发挥批判国务院系统的“崇洋卖国”、“洋奴哲学”。邓小平又直言不讳地发话了:
  “才一万吨的轮船,就到处吹。我对他们说,一万吨有什么可吹的。1920年我到法国去的时候,坐的轮船就有几万吨。”
  1976年的中国,与物质匮乏同样严重的,是政治的肃杀气氛和人们精神的压抑。8亿中国人都隶属于某个“单位”:在城市是政府的机关事业单位,全民所有制和集体所有制企业,以及街道居委会;在农村,是人民公社、生产大队和生产小队。“单位”领导决定你能否结婚,能否分配到住房。你不可能跳槽到别的“单位”找工作;连出门旅行,没有单位的介绍信,没有一家宾馆敢接待你。
  单位限制了中国人的自由,也扼杀了中国人的创新精神。直到1986年上海市民的一次抽样调查表明,这座曾经是远东商品经济最发达的“冒险家乐园”,在同样年龄和资历的人群中,能够接受的最大收入差距是区区10元!
  博主家乡扬州人性格温和,“文革”中好像没有发生过成规模的武斗。只记得某天夜里响起几下枪声,也不知道是谁打谁,然后就是如茫茫夜色一样无边的沉闷。然而,即使在这样物质贫瘠、精神荒芜的小镇,也有无声的血和泪在暗自流淌、自生自灭。
  供销社有个老实巴交的篾匠,夏天夜里上茅房,黑灯瞎火的,扯了张报纸行方便,没想到天亮后发现报纸上竟然印着“伟大领袖”的照片。此事传开来,没等领导兴师问罪,篾匠知趣地举起蔑刀自杀了。听说第一刀没砍死,篾匠竟然忍痛朝自己砍下第二刀。如果不是出于天大的恐惧,第二刀是绝对砍不下去的。篾匠最后如愿死了没有,小镇上很少有人知道,夫妻蚊帐里议论几句而已,白天没人敢去打听,也麻木懒得打听。
  年事已高的毛泽东主席在北京游泳池边俯瞰神州大地,面对“文革”后被人民日报称为“万马齐喑终可哀”的局面,满意又自豪地总结说:治理中国需要“马克思加秦始皇”。
  毛主席晚年经常以骄傲的口吻说:我们坑儒比秦始皇还多。
  2000多年前,秦始皇坑了四百六十几个儒生,毛泽东一次“反右”运动就镇压了55万知识分子(一说远远不止这个数字),约占当时中国知识分子总数的110,囊括了当时中国几乎全部有成就的学者、作家、翻译家、科学家。
  不仅是这些习惯于独立思考的知识分子凄惶落难,连众多跟着共产党出生入死的老干部、老将军,直至国家主席、元帅都未能幸免,被迫害至死时连亲友都不在身边。新中国成立后,从“镇压反革命”、“三反”、“五反”、胡风案、潘汉年案,到反右、反右倾、社教运动,直至让全世界目瞪口呆的“文化大革命”,27年间搞得哀鸿遍野。
  厦门大学前校长、政治学家王亚南曾经尖锐地指出:前现代社会由三种人组成:骗子、傻子、哑巴。“文革”高峰期,王亚南抚掌叹息:
  “今天的中国,是几个骗子在统治一群哑巴。”
  哑是哑,但中国人不都是傻子。早在1968年,“文革”高潮刚过的时候,出身于革命干部家庭的青年诗人郭路生用“食指”的笔名,感慨他这代人的命运坎坷,写下一首《相信未来》。据说连江青读到这首诗,也为“食指”倔强不羁的个性所震惊:
  “当蜘蛛网无情地查封了我的炉台,
  当灰烬的余烟叹息着贫困的悲哀,
  我依然固执地铺平失望的灰烬,
  用美丽的雪花写下:相信未来。
  ”
  于是,在1976年的北京,在新中国的心脏天安门广场,一群“相信未来”的中国人走到了一起,不再沉默,发出了令全中国、全世界骇异的吼声。
  “四个现代化”的麻辣诱惑
  1976年天安门事件的导火索,是这一年1月8日周恩来总理病逝。整个新中国的历史,在1月8日这天拐了个弯。此前,是毛泽东乐此不疲的社会主义、阶级斗争和“无产阶级专政下的继续革命”实验;此后,是“四个现代化”取代中共传统意识形态,成为党心、民心、军心新的凝聚点。新中国的列车以这一天为起点,鸣镝转入一个与“反右”、“文革”不同的前进轨道。
  “现代化”政策的官方象征是周恩来和邓小平。实际上,周恩来早在1964年第三届全国人大第一次会议上,就提出过工业、农业、国防、科学技术“四个现代化”的发展目标。但真正在全党、全国人民中掀起巨大感情波澜,是在1975年1月的四届全国人大第一次会议,周恩来抱病站着念完《政府工作报告》,重申在20世纪内实现“四个现代化”。
  经过“文革”狂潮和林彪极左路线的破灭,经过长期的经济贫困和政治动荡,中国人民从切肤之痛中,体会到空头政治的荒唐,党内“阶级斗争”和党内“路线斗争”的丑恶。而周恩来倡导的“现代化”意味着安定团结,停止多年的政治运动,集中精力从事经济建设,改善民生。
  “文革”后期,周恩来的人格魅力攀升到顶峰,在中国历史上大概只有民间戏曲和小说中被神化的诸葛亮可以媲美。周恩来在整个中共革命史上活跃了五十多年,穿越大革命、土地革命、抗日战争、解放战争、反右、反右倾、文化大革命、批林批孔等无数个湍流险滩,虽然伤痕累累,却始终立于不败之地。
  客观地说,周恩来与同辈的中共革命家并无本质区别。但他在现代中国政坛的惨烈混浊中,长期扮演一个相对温和、富有人情味的角色。尤其是在林彪垮台后,周恩来的威望急剧上升。在毛泽东和江青等人一意孤行“文革”极左路线的时候,周恩来以“我不下地狱谁下地狱”的献身精神,尽可能排除干扰,维系着党的团结、政府的正常运转。
  人民日报的同志还记得,“文革”后期百废待兴,周恩来在党务、国务、军务日理万机之余,还要对人民日报呈送的每一篇新闻宣传稿审阅事必躬亲。据人民日报国际部负责人崔奇统计,周恩来亲自审阅的国际评论,1972年有101件,1973年66件,1974年35件。让崔奇悔恨不已的是,人民日报把年终国际报道也送交审阅,害得周总理对着一整版的老五号字看到12月30日凌晨6时。即使到1974年6月1日住院前夕,5月28日周总理还审阅了人民日报评论《中国和马来西亚友好关系的新发展》。
  如此自虐、自毁式的勤政刻苦、顾全大局、委曲求全,使周恩来在党内干部、党外人士和老百姓中有口皆碑。晚年周恩来一旦抓住了“四个现代化”这面政治旗帜,就一下子抓住了党心民心。
  性格温和、擅长妥协的周恩来,没能采取一套强有力的组织措施来推行“四个现代化”的政治路线。在周恩来病重住院后,主持中央工作的邓小平审时度势,接过“现代化”这面大旗,形成一个与“文革”极左路线相抗衡的权力中心。
  邓小平,“文革”前的中共中央总书记,“文革”一来作为党内第二号“走资派”(全称为“走资本主义道路的当权派”)被打到,林彪事件后复出。据党史专家分析,毛泽东重新起用邓小平,本是希望用邓制衡林彪垮台后集党政军大权于一身的周恩来。没想到,周恩来以极大的政治智慧和人格胸怀接纳邓,把党政军工作放手交给邓小平处置。不尚清谈的邓小平以“不管白猫黑猫,逮住老鼠就是好猫”在党内闻名,在价值取向上本与周恩来有更多共同语言;江青等“文革”新贵的咄咄逼人更使得邓没有退路。
  邓小平抓住毛泽东“要安定团结”、“把国民经济搞上去”等“三项指示”为旗帜,提出“三项指示为纲”,替代毛泽东念了多年的紧箍咒“以阶级斗争为纲”。面对“文革”在各行各业造成的灾难性局面,大刀阔斧地厉行整顿。
  1975年9月15日,邓小平在一次会议上疾言厉色地指出:
  “毛主席讲过,军队要整顿,地方要整顿。工业要整顿,农业要整顿,我们的文化教育也要整顿,科学技术队伍也要整顿。文艺,毛主席叫调整,实际上也是整顿。”
  人民日报一位参加会议的老编辑回到报社,悄悄对副总编辑李庄说:
  “讲得痛快!简直是向那些人宣战。”
  邓小平的“整顿”顺应党心民心,全国形势迅速好转,恢复了“文革”前期濒于解体的生产秩序、社会秩序、科研教学秩序。新中国在“文革”的红色恐怖和浩劫中看到了一线希望。
  视万民为草芥的“四人帮”
  站在周恩来和邓小平对立面的,是以江青为首的“四人帮”(江青、张春桥、姚文元,还有造反派出身的中央副主席王洪文)。他们崛起于“文化大革命”,经济思想上倾向于农业社会主义,政治理念上欣赏法家的严刑峻法。张春桥1958年就在解放前远东商品经济最发达的上海,提出“破除资产阶级法权”,被毛泽东读到击节称赞。张春桥和毛泽东眼中的“资产阶级法权”,就是商品经济基础上的社会分工、货币交换、等级工资制等。在他们看来,这些都是社会主义制度不够纯粹的表现,是背离共产主义终极理想的重大缺憾。
  其实,毛泽东思想中最激进的这一面,在“四人帮”崛起于党内之前,已经由柯庆施、吴芝莆、李井泉等封疆大吏追捧和试行。为了那个纯而又纯的共产主义,一次又一次拿知识分子、党外人士、老干部、红卫兵、造反派等各个社群做破坏性实验,事后完全弃之不顾。在政治运动至高无上的年代,不惜全国人民饿肚皮。
  1958年在中共八大二次会议上,毛泽东推翻八大关于中国社会主要矛盾是“先进的社会制度同落后的社会生产力之间的矛盾”判断,重提阶级斗争,制定“建设社会主义的总路线”,走向导致数千万人饿死的“大跃进”时,大手一挥谈到:
  “现在讲点黑暗,我看我们要准备大灾大难。赤地千里,无非大早大涝。
  还要准备我们这个党搞得不好,要分裂。
  反正我有一条,资产阶级上台,我就重新上井冈山,重新搞革命,无非是再来一次打游击嘛!
  中国即使死掉三分之二人口,几个五年计划也就发展起来了,而资本主义则会全部灭亡。”
  一席话,大有“谈笑间,强橹灰飞烟灭”的味道。
  “四人帮”的贡献,就在于当吴芝莆、李井泉等“老革命”也被“文革”造反派赶下台后,从理论和实践两方面,把毛泽东思想中的激进元素推向登峰造极。
  据人民日报1976年11月25日署名“教育部大批判组”的一篇文章揭露,一年前,1975年11月8日,张春桥在一次谈话中摇头晃脑地说:
  “一个是培养有资产阶级觉悟的有文化的剥削者、精神贵族,一个是培养有觉悟的没有文化的劳动者,你说要什么人?我宁要一个没文化的劳动者,而不要一个有文化的剥削者、精神贵族。”
  另据《百年潮》2002年第2期傅颐文章《周荣鑫的最后岁月》透露,这次谈话的对象是教育部长周荣鑫。张春桥批评他跟着邓小平搞教育整顿,丢掉了教育战线的阶级斗争。张春桥在这段“摇头晃脑”的谈话中,还带出一句臭名昭著的判语:
  “我宁可要社会主义的草,也不要资本主义的苗!”
  “四人帮”另一句流传甚广的危言是:
  “防止卫星上天,红旗落地。”
  为了保卫“红旗”,他们可以不要“卫星”,也不怕赤地千里、生民涂炭。连毛泽东都扬言随时准备“重新上井冈山”嘛。历史学家考证说,这种“宁要不要”式的逻辑,始作俑者可以上溯到清朝康熙早年。朝廷对是否应该采用汤若望的西洋历法发生激烈争辩,结果反对历法西化的杨光先当上了天文台台长。这位杨台长与300多年后的中央政治局委员的价值取向如出一辙:
  “宁可使中国无好历法,不可使中国有西洋人。”
  对“四人帮”治国主张的最好诠释,莫过于1973年的蜗牛事件。国务院于1972年批准引进一条彩色电视机生产线,理由本身就够荒唐的为了“更逼真地反映领导同志的光辉形象”。四机部代表团到美国康宁公司考察,回国前美国人给代表团每个成员送了一只精美的蜗牛。江青接到密报后,到四机部大发脾气,说“这是美帝国主义向我们挑衅,竟敢污蔑我们是爬行主义”,指示外交部向美国驻华联络处发照会提抗议,把蜗牛送回去!
  经中国驻美联络处调查,蜗牛是西方圣诞节的传统礼品,寓意吉祥,没有快慢的概念;美国人没有讽刺挖苦中国的意思,只是想讨好我们,希望我们买他们的技术。
  虽然中央政治局决定收回江青在四机部的讲话,但迫于江青的压力,已经无法按原计划从美国引进彩电生产线,只好又等了5年、多花近9000万美元改从日本引进。
  为了一个虚妄的政治理由,中国百姓推迟5年才看上彩电,还多送了纳税人约7亿元人民币给日本。中国的彩电也因此走上日本的制式,而没有走美国的制式。
  搞政治的宁可国家背离世界文明主流,宁可赔上一代国民的幸福、死掉三分之二的人口,也要维护自己赖以存在的那个历法、那面红旗。每念及此,我们只有愤怒,只有悲哀,只有无奈。
  背离主流民意的党报
  1976年“两报一刊”元旦社论《世上无难事,只要肯登攀》发表前夕,1975年12月30日下午,掌管中南海内务的政治局委员汪东兴给邓小平打电话,请他过目。
  邓小平看到社论强调“伟大领袖毛主席最近教导我们:阶级斗争是纲,其他都是目”,谈到“怎样看待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正确对待社会主义新生事物”,而对“促生产”和“把国民经济搞上去”却谈得很少,对前一阶段中央雷厉风行的“整顿”只字未提,忍不住问汪东兴:
  “谁搞的?前几天政治局讨论过的社论,为什么不用?政治局还要不要?”
  汪东兴不想解释,只是告诉邓小平:
  “这篇社论主席已经圈阅了。”
  人民日报老记者纪希晨在《史无前例的年代一位人民日报老记者的笔记》(人民日报出版社,2001年第一次印刷)中提到这件事,描述道:
  “邓小平听了以后,放下电话,不言不语,陷入沉思。”
  自从毛泽东批评王若水上书后,对人民日报,不仅周恩来失去了领导权,一度被委以重任的邓小平也是无可奈何。当初“中央文革”从上海调来的鲁瑛完全掌控了人民日报,并于1975年升任总编辑。
  鲁瑛把王若水下放北京郊区红星公社劳动,在报社内部狠狠整治“一股邪气,一股势力”。从报社的一楼到五楼,过道里、楼梯上到处都是大字报。连人民日报老干部聚居的煤渣胡同上下班都有人跟踪,打小报告。据当时的副总编辑李庄透露,他们设立了42人的个人专案,搞了二千多张按人头和问题分类的卡片。吴冷西的名下就分了22类问题;胡绩伟名下分了19类问题;王若水名下分了14类问题。在这种政治高压下,鲁瑛踌躇满志地说:
  “人民日报现在路线是非清楚了。”
  “人民日报从来没有这样紧跟中央,人民日报从来没有这样正确过!”
  “四人帮”就像今天台湾的民进党一样,特别擅长操纵议题。他们通过《人民日报》、《红旗》杂志等党报党刊,一会是“反经验主义”,一会是“评法批儒”,一会是反对“走后门”,一会是评《水浒》批“投降派”,最后汇集成巍为壮观的“反击右倾翻案风”。在意识形态至高无上的年代,“四人帮”凭借咄咄逼人的话语权,整得务实治国的周恩来、邓小平节节败退。
  据李庄统计,仅1973年这一年,“四人帮”假借“批林整风”,炮制了影射攻击周恩来的文章570多篇。而对于邓小平深得人心的“整顿”措施,人民日报却几乎全无反映。1975年12月4日,《人民日报》转载《红旗》杂志上北大、清华两校大批判组文章《教育革命方向不容篡改》,向全国公开透露“反击右倾翻案风”的政治信号,邓小平已处于极其危险的境地。
  邓小平一度考虑暂时撇开人民日报,由国务院政研室分管,由中国科学院人文社会科学“学部”出面,创办一份刊物《思想战线》,以便在舆论上与“四人帮”分庭抗礼。但直到邓小平被“反击右倾翻案风”再度赶下台,刊物也没能面世。
  邓小平的铁腕“整顿”,在工交战线势如破竹,在军队稳扎稳打,在文艺界频频得分,在涉及“文化大革命”核心价值的教育界翻了船,而在“四人帮”的禁脔新闻宣传领域则压根没有置喙的资格,连施加影响的着力点都没有。
  “从来没有这样紧跟中央”的党报,终于在1976年中国政治大对决中,扮演了可耻的角色。

许纪霖:另一种理想主义价值、意义、信仰在信仰的废墟上一个世俗社会的来临,总是伴随着一场深刻的精神危机。在市场经济的背景下,个人如何获得生命的意义、重建人文关怀以及坚守理想主义的立场,成为中国知识分子关切的中心……傅国涌:1921年的中国【按:此文应《中国经营报》之约而写,发表时有删节,这里是全文。】九十年前的那个春天,年轻的日本作家芥川龙之介来中国旅行,足迹遍及上海、杭州、苏州、南京、扬州、长沙、洛阳、……傅国涌:中国更需要哪种知识分子?【周辅成先生是1911年生人,今天收到北大出版社新出的《周辅成文集》2册,沉甸甸的。两年前,北大三位老教授周辅成、季羡林和任继愈先后谢世,季、任的身后哀荣和周先生的冷清让我心有……金雁:从东欧到新欧洲《从“东欧”到“新欧洲”:20年转轨再回首》是中国苏联东欧史研究会秘书长金雁的新作,是她对东欧转型二十年来的各国政治经济文化各方面现状的观察与评论。在金雁看来,东欧各国在政治和……傅国涌:真实是历史的生命〔1〕史料到11月4日,“上海独立风声更紧,京官逃避天津日以千计”。有人在天津车站目睹,“适北京车到,车中填塞几满,旗妇初易汉装者尤多,其举动至可叹,站外有日人恃照相镜摄……杨奎松:党史研究应有更宽广的思维官修和民间研究的互相促进《南风窗》:作为一名历史学者和党史专家,您觉得中共党史研究的魅力在哪里?杨奎松:生长在中国这个社会,凡经历过各个不同时代,有一定文化知识的中……傅国涌:端方“存牍”中的晚清危机在晚清的封疆大吏中,端方算是个有才能、有见识的满人,在官场和士绅中口碑颇好,在两江总督、直隶总督任上都有所作为。他热爱收藏,主张走立宪之路,曾出洋考察宪政,著有《列国政要》等书……徐友渔:悼念李慎之先生自5天前得知李先生处于弥留状态,就一直揪心地不安。19日和20日上午听到他的症状稍有改善的消息,虽然明知这是一种不可逆转的大趋势中的小波动,但心中的祈望却挥之不去:世界上毕竟出……傅国涌:“少年中国学会”会员们的不同选择那真是一个属于年轻人的时代,一个可以尽情做梦的时代,青春、理想、激情都可以袒露在阳光之下,没有人会嘲笑你的理想,没有人蔑视你的青春,更不会有人打压你的青春。1918年6月30日……傅国涌:从私人记录逼近历史真相1、辛亥百年,许多相关书籍出版,您为什么会选择用“亲历者的私人记录”这样一种形式来对辛亥作一个阐释?傅国涌:2005年我出版过一本《主角与配角》,从角色意识的角度观察辛亥……袁伟时:“史实”与“更惨”拙作《执着为新文化运动辩护》在《随笔》(2002年第5期)发表后,有累谢先生法眼并不吝赐教(《不明史实乱说一通》,《文汇读书周报》2002年10月25日),感谢之余仅就基本史实……傅国涌:回望民国更多的不是怀旧而是寻找1。您写了很多被读者熟识的民国时期历史,为什么会挑选这个时期作为研究对象呢?傅国涌:这是自然形成的。我小时候就对历史有兴趣,对整个中国的历史、世界的历史都感兴趣,20岁以……
陈志武:郎咸平宋鸿兵的阴谋论是知识鸦片在中国社会,不管是历史上、还是近代,历来就不绝阴谋论。而且很遗憾的是中国社会历来比较相信迷信和阴谋论,因为在我看来迷信和阴谋论实际上性质是一样的。迷信也好、阴谋论也好,往往是对……柯华庆:制度侵权与社会福利福利国家的实质按照米事亚(R。Mishra)的定义,福利国家是指国家承担提供福利的责任并且通过立法和其他宪法手段建立机制机构和程序来提供服务和其他形式的福利以满足基本需要……刘大生:坚持一国两制,防止“两国一制”一、一国两制的实质什么叫一国两制?邓小平解释说:一国两制“就是在中华人民共和国内,十亿人口的大陆实行社会主义制度,香港、台湾实行资本主义制度。”什么叫资本主义?邓小……社会主义实践上的挫败和理论研究上的繁荣苏联东欧巨变之后,我在一篇文章中曾经预言:“社会主义受挫和国际共运低潮,固然会在共产主义队伍中产生悲观情绪,但也促使共产党人反思,总结经验教训,进行理论探索。实践上的受挫,可能……郑永年:当代资本主义面临两大结构性矛盾随着全球金融及经济危机的持续发酵,危机效应逐渐蔓延至许多国家和地区的政治和社会层面。当前国际经济危机的根源是什么?它是西方国家金融制度的问题,还是当代资本主义的深层危机?它对资……〔4。19〕〔黄静嘉〕日本帝国主义下的台湾殖民统治与法制讲座日本帝国主义下的台湾殖民统治与法制报告人黄静嘉律师主持人李贵连北京大学法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评论人贺卫方北京大学法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时间2004……胡祖六:中国必须果断摈弃官僚资本主义官僚资本主义下,腐败、低效、不公平竞争正逐渐压抑人们的创业和创新的积极性,阻碍技术进步、产业结构调整和经济转型通过三十余年的经济体制改革,中国建立了初级的市场经济,成绩卓……郑永年:改革就是要创造庞大的中产阶层1992年1月18日,中国改革开放的总设计师邓小平的南方谈话为中国的改革开放找到了真正的突破口,自此,中国社会主义市场经济发展进入快车道。在经历了社会经济高速发展的二十年……袁刚:即刻废止计划生育,国家才有前途北京大学政府管理学院教授据日本厚生劳动省1月30日发布《人口报告》,享受高度现代化生活的日本青年人,有20将一生不婚不嫁,低生育率将导致日本人口减少三分之一,50年后全国……管理学大师和经济学家10月末的一个晚上,笔者应邀听一位被称为享有国际声誉的中国式管理大师的台湾人的讲课。这位老先生获得过多家国外大学的博士、硕士学位,是台湾多所大学的特聘教授。讲座听完后,我……张天潘:凝聚改革共识,走出“转型陷阱”“转型陷阱”直指问题的实质,概念的提出,“可以使我们更清醒地意识到我们究竟身在何处:我们现在已经不是处在改革和转型的过程中,也不是处在中间的过渡状态,而是处在一种结合了新旧体制……张新光:“平坟运动”与祖坟地死灰复燃在我的记忆里,中国是个很善于搞运动的国度。回首那些不堪的历史,让人顿生感触。如今,人们对于那场“大破一切剥削阶级的旧思想、旧文化、旧风俗、旧习惯”的所谓“破四旧”运动早已感到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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