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希迎：新精英集团、制度能力与国家的军事效仿行为

　　内容提要：在历史上持续出现的社会运动中，以军事效仿为代表的国家学习行为是人类社会演进的重要动力。国家实行军事效仿战略的原因不仅取决于一国在体系中的外部安全压力，也取决于国内的统治压力。军事效仿的规模、速度和程度与一个国家精英集团和国家制度能力的特性密切相关：一国内部新精英集团的力量越强大，其军事效仿的规模、速度和程度越大；一国内部国家制度能力越强，其军事效仿的规模、速度和程度越大。因此，就理论和现实来说，国家的军事效仿战略必须有卓越的领导人和强大的国家制度来保证，这是实行军事效仿战略的重要条件。
　　关键词：军事效仿；外部威胁；新精英集团；制度能力
　　作者简介：左希迎，复旦大学国际关系与公共事务学院博士研究生。（上海邮编：200433）
　　感谢陈志瑞教授、刘丰博士、任晓教授、唐世平教授、信强副教授、吴心伯教授和袁正清研究员对文章提出的修改建议，文章的观点由笔者负责。
　　国家学习强者，效法先进国家的技术、制度和文化，这不仅是人类社会理性的体现，也是历史上持续出现的社会运动。德国著名政治经济学家弗里德里希李斯特（FriedrichList）在总结欧洲各国家和地区兴衰的历史经验时指出：“历史告诉我们，技术和商业是会从这一个城市移转到另一个城市，从这一个国家移转到另一个国家的。”而实现这种国家之间的转移，其核心动力之一就是彼此之间的效仿（emulation）行为。在国际政治中，在军事技术、军事制度和军事理念上效仿体系中最强大的国家，这是一国缓解自身安全压力经常采取的战略。这种国家之间的军事效仿行为也加速了军事创新的扩散，从而成为推动国际体系变迁的重要动力。在学习和效仿他国成功经验的过程中，有些国家取得了成功，有些国家则以失败告终。
　　那么，国家为什么会采取军事效仿的战略？为什么有的国家可以大幅且快速地进行效仿，而其他国家的军事效仿则举步维艰？国内精英集团的选择和国家制度能力对国家军事效仿的作用是什么？重新思考和解答这些问题对理解当今世界的安全形势和军事变迁有着重要意义。
　　四、结论
　　军事效仿作为历史上持续出现的社会运动，影响其进程的因素多种多样。自从民族国家形成以来，国家之间的竞争将这种社会运动系统化。持续的军事竞争、技术创新和制度演进促使国家之间互相效仿。从根本上来说，以军事效仿为代表的学习行为已成为人类社会演进的重要动力。一个国家若想在竞争激烈的国际体系中应对自如，必须积极学习他国的优点，及时改进军事技术、军事制度和军事理念，防止受制于人，以自强自立于世界。正是基于此，本文讨论国家的军事效仿行为，探讨新精英集团、国家制度能力与军事效仿行为的关系。
　　对这一问题的解答需要注重研究国内精英集团和国家制度，重新思考这一维度对国家军事效仿的影响。笔者认为，军事效仿的原因不仅仅取决于一国在体系中的外部安全压力，也取决于国内统治的压力。军事效仿的规模、速度和程度与一个国家精英集团和国家制度能力的特性密切相关：一国内部新精英集团力量、凝聚力越大，其军事效仿的规模、速度和程度越强；国家制度的规范能力和汲取能力越强，军事效仿的规模、速度和程度越大。从根本上来说，国家效仿必须有卓越的领导人和强大的国家制度来保证，这也给我们很多现实启示。当前世界技术进步飞速，军事创新层出不穷，如何及时学习他国的新技术、新制度和新理念，已经成为各国角力的重要组成部分。在单极体系下，美国掌握着军事创新的主动权，其他国家大多亦步亦趋追随其后。单极体系下国家的效仿机制与以往有何不同？其他国家如何效仿以应对霸权国的安全压力？这些问题都需要进一步的研究和探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