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桢之平视

　　最近看《安持人物琐忆》，大概因为作者年青时颇有女人缘吧，书中常出现“刘桢之平视”一语（如《记蒋密韵后人》：余当时又为吴所谈，动了好色之念了，谓吴曰：“惜乎已断了交矣，无法作刘桢之平视了。”）。这“刘桢平视”一语是有来历的。
　　该典故涉及到几个人物。首先当然是主人公刘桢。刘桢是汉末魏初“建安七子”之一，与王粲合称“刘王”，后人又将他与曹植并称“曹刘”，其主要文学成就在诗歌，代表作有《赠从弟》（亭亭山上松，瑟瑟谷中风。风声一何盛，松枝一何劲。冰霜正惨凄，终岁常端正。岂不罹凝寒，松柏有本性）等，据说是“建安七子”中的佼佼者。
　　第二个人物是甄氏，即刘桢平视的对象。甄氏是一个美女应该不虚。传说她不仅美貌贤德，而且文才出众，有乐府诗《塘中行》载于《玉台新咏》。据《文昭甄皇后传》载：甄氏乃中山无极人，上蔡令甄逸之女。建安年间，初嫁袁绍的儿子袁熙。东汉献帝七年，官渡之战后，袁绍兵败病死。曹操乘机出兵，甄氏成了曹军的俘虏，继而嫁曹丕为妻。
　　甄氏嫁给曹丕后就有了“刘桢之平视”的故事。《水经注》引《文士传》曰：“文帝之在东宫也，宴诸文学，酒酣，命甄后出拜，坐者咸伏，惟刘桢平视之。”又《三国志》裴松之注引《典略》云：“太子尝请诸文学，酒酣坐欢，命夫人甄氏出拜。坐中众人咸伏，而桢独平视。太祖闻之，乃收桢。”由此可见，对别人的女人，尤其是美女，一般是不能随便看的；刘桢居然平视了，因此也出名了。
　　由于甄氏嫁给了曹丕，也就牵扯到另外几个人物了。有人说甄氏迷倒曹家父子三人，是三国时期真正的第一美女。据《世说新语惑溺篇》记载：魏甄后惠而有色，先为袁熙妻，甚获宠。曹公之屠邺也，令疾召甄，左右曰：“五官中郎已将去。”公曰：“今年破贼，正为奴。”大意是说，曹操攻下邺城后，就迫不及待命人找甄氏，部下却告诉他，曹丕已抢先一步了。曹操感到相当懊恼，说：“这次攻打袁军，正是为了要得到甄氏啊！”
　　当时曹丕攻入袁绍府中时，看见袁绍的妻子及甄氏。甄氏很害怕，把头埋在婆婆的怀里哭。曹丕说：“刘夫人何必这样呢？让你的媳妇抬起头来吧！”刘氏遂捧起甄氏的头。曹丕看了，惊为天人。曹操知道后，不好意思跟儿子争了，只好为曹丕迎娶甄氏。
　　甄氏的故事还涉及曹植。传说曹植有一篇浪漫主义作品《感甄赋》，描述与甄氏之间一段错综复杂的感情。据说《感甄赋》就是后世传诵的名篇《洛神赋》，《洛神赋》是《感甄赋》的改名。曹植把甄氏认定成洛神，后顾恺之《洛神赋图》中的洛神像就是甄氏的写照。
　　注：刘桢，《安持人物琐忆》中也有写作“刘祯”的。同一书而“桢”“祯”互现，应有其一为误。网上查“刘桢”与“刘祯”，都为“建安七子”之一。但中华书局版《三国志》、岳麓书社版《水经注》（此二书本人有收藏）均作“刘桢”，故本文取“桢”字。
　　（20111215旧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