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曼诺夫王朝的末路玫瑰中, 不该没有你的名字 ▼ 西北苍茫大地的战斗民族是让人无法忽视的存在 历经数代雄主拼搏积累的罗曼诺夫王朝 富得号称"可以买下整个欧洲"。 但有这么一个女人, 不仅坐拥连沙皇都羡艳的财富, 更过着连皇后都自愧不如的奢华生活。 在莫伊卡宫中的齐奈达·尤苏波娃 Valentin Serov/1900年 她就是齐奈达·尤苏波娃, 全俄罗斯最富裕的家族19世纪末的唯一继承人 今天我们也想讲讲她的故事。 齐奈达·尤苏波娃 (Zinaida Yusupova,1861-1939) 1. 俄罗斯能买下欧洲,我能买下俄罗斯 1861年,小齐奈达出生在尤苏波夫家族。这个家族自成吉思汗时代便在史书上拥有姓名,到了18世纪更是与彼得大帝平分天下。里海的油田,西伯利亚的煤矿,更兼遍布全俄罗斯的制糖厂、锯木厂、纺织厂、面粉厂......尤苏波夫家的财富根本不是数字能衡量的。 8岁的小齐奈达 光是她家地产估价都超过3.5亿美元, 比欧洲许多王室的身价都要高出不知几何 随着大哥与小妹的不幸夭折,小齐奈达顺理成章地成了尤苏波夫家的唯一继承人。她弄不清家产究竟有多少,只知道自家宫殿在圣彼得堡有4座,莫斯科3座,庄园在全俄罗斯共37所;至于珍珠钻石嘛,大概几十万颗吧。 "她身材修长,有着如蜜般的肤色、 华丽的黑发与矢车菊般的蓝眼睛。" —— 同时代的贵妇们这样描述齐奈达 一齐继承下来的还有母亲的好品味与对珍珠的偏爱。这顶"情人结冠冕"是母亲的爱物,钻石蝴蝶结的灵动与天然海水珠的温润相呼应,整个人都氤氲着一层莹白的光晕。 情人结冠冕有5个不同的版本,齐奈达家的版本最老 头戴情人结冠冕的齐奈达之母,她当过3任皇后的高级女官 英王室的冠冕是1913年的版本,因玛丽王后觉得珍珠太多反而累赘,所以把上层的珍珠换成了17颗钻石 不过齐奈达还是更青睐来自法国王室的珍珠。这个被奉为全欧洲时尚之最的国度,无论是文化还是珠宝都对齐奈达都着莫名的吸引力。这颗曾属于路易十四的王后玛丽·特蕾莎的"朝圣者珍珠"(Le Pelegrina),就是她的最爱。 1894年法国画家François Flemeng为齐奈达绘制的肖像画/她胸前的"朝圣者珍珠"重达133.16格令(1格令=0.25克拉) 齐奈达继承的珠宝光胸针就有255枚,但她偏爱波旁王室的遗珠 还有这颗世界第五大珍珠"La Regenta",位列法国"王冠珠宝",曾是拿破仑的第二任皇后玛丽-露易丝的爱物,后来归欧仁妮皇后所有,到了19世纪末才辗转落入齐奈达的妆奁盒中,让她爱不释手。 这枚珍珠重302.68格令,2005年以2,500,000美元的价格成交 如果只是富有便罢了,偏偏齐奈达还才貌过人,不仅精通几门外语,对欧洲风土文化了如指掌,还有着媲美专业舞者的舞姿,即使在冬宫佳丽云集的舞会上依然能脱颖而出。 "她身材高挑,美得出奇,戴着一套科科什尼克首饰。琳琅满目的珠宝把她打扮得熠熠生辉,这一切使她具有拜占庭女王的威严。" —应邀而来的欧洲贵妇们这样描述齐奈达 冬宫舞会上戴盾形科科什尼克钻石首饰的齐奈达,灿若天人 她用过的蕾丝折扇也被保留了下来 香扇半遮面,露出一双顾盼神飞的含情目,谁能不心动? 如此天人之姿,追她的王公贵族自然如过江之鲫,就连亚历山德拉皇后都想撮合齐奈达与保加利亚王太子的姻缘。 但小公主有自己的想法。 谁能入得了她的眼呢? 2. 我不嫁豪门,我自己就是豪门 1882年是全俄罗斯乃至全欧洲贵族青年失意的一年,因为齐奈达结婚了。21岁的齐奈达选中的真命天子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中尉,人人都为她道不值,但只有她自己知道有多幸福。 François Flemeng画下这幅画时齐奈达已经是两个男孩的母亲了,但她被幸福的婚姻滋养得更见风韵 事实证明她是对的。婚后丈夫不仅对她呵护备至,还会尽力去理解齐奈达看上的艺术品。两人的收藏摆满了圣彼得堡的宫殿,索性开辟出一条画廊展出他们珍爱的油画与雕塑作品。 华托、布歇、弗拉戈纳尔等法国洛可可画家都是齐奈达的挚爱,欧洲百年艺术的沉淀尽在这条长廊里 大理石雕女神阿佛洛狄忒更是千年希腊文化的缩影 2幅伦勃朗的肖像画是齐奈达引以为豪的收藏。要知道19世纪伦勃朗的价值还不似今天这样被认可,但齐奈达还是买下了他的2幅油画,其艺术鉴赏能力可见一斑。 《戴高帽与手套的绅士》/伦勃朗/1656-1658年 《拿鸵鸟毛扇的女士》/伦勃朗/1656年 结婚的第25个年头,夫妇二人还委托法贝热定制了一枚彩蛋。这枚少女心的粉色彩蛋的底座正中有"XXV"字样,寓意两人携手走过的25个春秋;顶部镶嵌钻石的蛇头指向白色罗盘,显示时间。 被花环和钻石环绕的字母"M"、"Y"和"S"原本是齐奈达与2个儿子的微缩画像,俄国十月革命后被取下换上了新拥有者的名字缩写 彩蛋颠沛百年后又现世,光彩依旧 一并委托法贝热制作的还有一只珐琅音乐盒。盒身6面描绘了齐奈达与丈夫最爱住的6座尤苏波夫宫殿,正中央的搭扣上也有"XXV"钻石字样。 法贝热黄金珐琅钻石红宝石音乐盒/后来流落美国被女富豪玛荷丽·梅莉薇德·波斯特买下 上了年纪后,齐奈达就不像从前那样乘着私人火车轮流地去自家宫殿旅游度假了,圣彼得堡莫伊卡河畔的那幢3层楼的庄园,成了他们一家人的固定寓所。 莫伊卡宫曾是女皇叶卡捷琳娜二世的产业, 1830年被尤苏波夫家以25万卢布的价格买下。 但真正让这座宫殿名垂青史的, 是齐奈达家的一次壮举 3. 关上门当公主,开门即是民族英雄 从临河的大门踏着红毯步入,大厅里的敞亮比起户外有增无减。夜幕降临,巨大的3层水晶吊灯里的130根蜡烛一齐点燃,与墙角的落地烛台交相辉映。 齐奈达宫廷的规模与配置只有皇室才能相媲美 拾级而上,管弦乐与芭蕾舞者足尖鞋踏在地面上的声音逐渐清晰——那是齐奈达家的夜间余兴节目。 成百上千的宾客在大客厅里谈天说笑,偶尔金银餐具碰撞出的清脆声响更添喜气 齐奈达还是那样的爱跳舞,舞姿艳冠群芳 有新戏上映时,齐奈达就邀宾客们去宫殿另一头的剧院里看戏。那是一间路易十五风格的私人剧院,其豪华程度不输凡尔赛宫。 "齐奈达在富丽堂皇的宫殿中过着极其奢侈的生活,周围是最纯粹的拜占庭风格的艺术品。俄罗斯的华丽与法国的精致,在这座宫里完美融合。" —西班牙的尤拉莉亚公主参观后如是感慨 莫伊卡宫的私人剧院,是奢华版的洛可可风 而齐奈达的卧室则沿用了她最爱的法式风尚:家具都是玛丽·安托瓦内特的旧物,运到俄罗斯后又给镀上了一层金;顶上的吊灯曾属于蓬巴杜夫人,以前它怎么照亮凡尔赛宫,现在就怎么点亮齐奈达的夜晚。 齐奈达那些价值连城的冠冕、项链以前也摆放在卧室里,想象不出是烛光更亮还是钻石更璀璨 但齐奈达深知自己是中了命运的彩票才能如此富贵,所以"你拥有的越多,亏欠这个世界的就越多"成了她常挂在嘴边的箴言,也是她教育2个儿子的信条。学校、医院、教堂、剧院在齐奈达的资助下拔地而起,乡民们无不感恩戴德。 "答应我,当我艺术生涯结束时,请允许我在您的领地上当一只快乐的猪。" —常为齐奈达画像的画家François Flemeng曾打趣道 心慈则貌美,这句话用在齐奈达身上再合适不过了 一战爆发后,齐奈达又倾囊相助修建医院,还把莫伊卡宫的客厅让出来当临时病房,大有毁家纾难之势。但就是这样一世风光的齐奈达,命中也有一个逃不开的劫。 而这个劫,竟是一桩谋杀案。 4. 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 1916年,齐奈达的小儿子菲利克斯在莫伊卡宫设下陷阱,诱杀妖僧拉斯普京。据说众人又是投毒又是开枪,最后把他扔下莫伊卡河才终于断了气。不论如何,这妖言惑众、把持朝政的神棍终于被菲利克斯手刃。 照片中最左边的便是斩获妖僧的英雄,也就是齐奈达的小儿子菲利克斯 如今的莫伊卡宫里用模型复原了当时的场景 但拉斯普京生前是皇后身边的大红人,皇后曾数次召见齐奈达勒令她认错,齐奈达每次都只云淡风轻地说:"我认为我儿子做了他该做的事",菲利克斯因此被发配到外地。祸兮福之所倚,菲利克斯也侥幸躲过了十月革命时布尔什维克党对皇亲国戚的整肃,最后得以善终。 菲利克斯与妻子伊琳娜 伊琳娜是沙皇唯一的侄女 菲利克斯不仅继承了母亲的美貌, 还有她的正义感与勇气 罗曼诺夫王朝覆灭后, 齐奈达一家还是无可奈何地走上了流亡之路。 她把毕生收藏都藏在了莫伊卡宫的隔间里, 期望着还能与它们重见的一天, 没成想布尔什维克党转身就将它们清点拍卖。 清点时的照片。情人结珍珠冠冕就在正前方 与儿子随身携带的几件珠宝, 也悉数卖给了卡地亚以换取路上的盘缠。 如今现世的几件遗珠,不过是沧海之一粟罢了。 但齐奈达想必不甚介意, 因为她的一生已经足够璀璨。 她自带西北极寒之地的豪气干云, 又与法兰西的浪漫缱绻相伴一生。 珠宝纵使失落,但那熠熠光辉 藏在齐奈达在莫伊卡宫的每个精彩亮相中, 藏在战时乡民与伤病们的交口称赞间, 亦藏在她望向儿子赞许的目光里。 罗曼诺夫王朝的末路玫瑰, 齐奈达·尤苏波娃必须拥有姓名。 作者 | 凯特 收集资料整理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