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岁备考私校，一周六个辅导班论鸡娃日本妈妈让所有家长都跪了

　　鸡娃届有＂四大金刚＂：北京海淀妈妈、纽约上东区妈妈、韩国＂天空之城＂家长、印度＂起跑线＂里的家长。
　　他们有的自身多才多艺，靠一己之力把孩子送进梦校；有的多财多金，用铂金包来打入＂圈子＂换取孩子前途光明的消息。虽然来自不同国家、动用不同手段，但大家各显神通、殊途同归，其目的就是把娃鸡到名校、有个好前程。
　　但我们鲜少听说日本家长的鸡娃实况。日本在过去21年里量产了20位诺奖获得者，从战绩上看教育成果不菲；但另一方面，我们又总听到＂平成废物＂、＂低欲青年＂这样的新闻，感觉不出任何教育的焦虑和鸡娃的盛况。
　　果真如此么？
　　作者：静思，独立撰稿人，育有一子，已出版《关键突破：25个直击问题本质的解决利器》、《一辈子很长，要活出高级感》等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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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近，我看了一位日本妈妈写的《私立小学闯关记》，拜读之后内心倒吸一口凉气，感叹：论鸡娃，日本妈妈一出手，全世界家长都得跪。
　　作者槙原久美子（以下简称久美子）是一位国际记者，小时候跟随父母在英国生活、八岁回到日本、然后又在美国接受了高等教育，毕业后曾在东京的《时代周刊》和俄罗斯的《莫斯科时报》分别担任外国记者、专题编辑。
　　久美子的原生家庭也算显赫，父亲是一位著名的企业高管，母亲的曾祖父是商业大亨岩崎弥太郎——日本著名的早期实业家之一，她的父亲和哥哥都是哈佛大学毕业，二人有着成功的事业。
　　久美子在40岁时收养了一个儿子，之后丈夫出轨二人离婚，她便带着五岁的儿子回到日本工作、读书。按理说，有着殷实的原生家庭和自己优秀的事业、多国生活的经历和眼界打底，她的育儿之路应该要比普通人顺利。
　　但 自从儿子太郎踏上考私立小学的道路，她的生活就因为孩子的求学被搅得一地鸡毛、精疲力竭。
　　备考第一步：补习班之难
　　一开始久美子是打算让儿子上在六岁去读公立小学的。日本的公共教育体系备受推崇，它重视高水平的标准化课程，相信每个儿童在学习上都具备相同的潜力，而且同样重视与学术教育并行的品格建设。
　　大部分家庭都会选择让孩子读公校， 大约只有1%的超级精英、富裕人家或有雄心抱负的家庭，才会让孩子去读私立。
　　但她周围的朋友、教孩子钢琴的老师都鼓励她拼私校，因为这些年日本一些公校的学术水平有所下降、教师士气低落、教学设施不达标，越来越多的家长会选择在孩子读初中时考私校。既然早晚都要读私校，从娃娃抓起总比从准青春期抓起更容易。这些理由最终让她决定带着太郎拼一把，考私立小学。
　　久美子选中了一所从小学直升大学的私校，这所学校在学术和体育方面享誉全国，而且是还她父亲的母校，她想也许可以看在校友的份上更容易录取儿子（事实证明这条在这所学校行不通）。
　　但想上这么好的学校随便准备一下可不行， 很多为了考私校的孩子会提前两年（也就是四岁时）就开始备考，去gakushu juku（学习塾，类似于咱们的补习班）上课。
　　几乎所有的补习班名额很早就被抢光，最后她还是在一位妈妈的举荐下找到一家名＂樱花＂的补习班，不至于让太郎无课可补习。而此时，距离私立小学入学考试只有六个月准备时间，太郎名副其实＂输在了起跑线上＂。
　　补习班一周上课两次，每月学费将近5000元（700美元）。学生们主要学什么呢？通常包括写作、艺术、运动和行为能力、面试、外加一小时笔试测试的备考。
　　比如，像如果一个农民在雨天拿一个鸡蛋、晴天拿两个、阴天不拿。请问过了三个晴天，一个雨天和一个阴天后，还剩下多少个鸡蛋？以及推算出下图中圆会出现在空格里的哪些位置，
　　这类规律识别和预测的逻辑训练题自然是不可少的。  自然常识测试： 给出五幅花朵的插图：郁金香、风信子、牵牛花、番红花和水仙花。孩子们必须从中选出与其他四种花不同类的花。 运动测试： 让孩子先原地转呼啦圈两次，然后运球到一个定点，再从那里单脚跳到下一个定点。 艺术测试： 撕绘（chigirie）——一种传统日本艺术，把坚韧的和纸用手撕碎，然后粘在一张纸上进行艺术创作；以及折纸（origami），折10下折出钢琴、折19下折出一个起重机、折28下折出睡莲。 小组活动： 孩子们将被分成不同的小组并一起完成一项任务。这项活动测试的是孩子们是否会彼此分享、使用设备和工具的情况。比如你在递剪刀给朋友时，会怎样操作？当你做完任务，你会把所有东西都扔在地板上置之不管吗？以此来反应孩子的家教是否良好。
　　除上述之外，补习班还有一系列帮助孩子们打磨应试技巧，比如练习题集、学校排名册、往年考试的真题集和《关于小学入学考试，你需要知道的125件事》这类指导书；
　　更夸张的是，这条巨大的产业链不仅为孩子们考虑周到，在备考资料之外还出售一系列适用于考试的服装和配饰，甚至连母亲们备考的周边产品都应有尽有，包括适合母亲参加面试时的套装、佩戴的饰品、护身符等。
　　和很多国家一样，这条价值数十亿美元的庞大应试教育产业成功地将父母对子女教育的焦虑转化成了商机。
　　久美子就这样带着儿子度过了＂魔鬼训练＂的半年补习班时间（考试前两个月她又为孩子报了第二所补习班）， 最后太郎以末尾成绩勉强挤进那所私立小学。
　　日本小学生：＂上课狂人＂
　　太郎进入小学后，日子变得更苦了，他要应付学校的 艺术、日语、数学、体育、综合学习、音乐和英语 七门课程。
　　学校教授的内容完全超出了该年级的标准教学方针，面对如此严苛的学习安排，学校以此为豪，但太郎从一开始就跟不上。
　　除此之外，他和多数日本孩子一样也要上一系列兴趣班。二年级的太郎课后一周要上足球、钢琴、珠算、英语等六个辅导班。
　　母子二人经常是这样的画面：＂在寒冬的冷空气中，太郎气喘吁吁地跟在我身边跑着，我们赶着去上珠算，算盘珠子在书包里晃动，因为刚游完泳，头发还是湿漉漉的。＂
　　繁重的课业和课外活动＂压迫＂着孩子，每日的作业大战更是摧毁着久美子与太郎的亲子关系。
　　这所学校布置作业的标准是：一年级完成20分钟的作业量，每升一级增加20分钟。二年级时，太郎放学后应该在书桌前坐够40分钟完成作业，但通常在久美子的密切监督下他能勉强坐20分钟已是极限。
　　为了让孩子完成作业，久美子用糖果、现金、玩具作过激励，并在他完成作业后大加表扬。但多数时候，作业这场拉锯战总会持续数小时后以她的怒火和孩子的嚎叫告终。
　　更多时候，为了让孩子完成作业，她摧毁过儿子心爱的玩具、砸过书架（并伤了自己的手）、揪过儿子的头发、不给儿子做晚饭、甚至把儿子锁在浴室里，除非他把解出题目，否则不放他出来的。
　　家长痛苦，孩子辛苦。 太郎9岁时，经常因为做作业拖延要在晚上10点钟才能吃晚饭、午夜才上床睡觉。以至于孩子在浴缸泡澡时，她必须保持警惕，因为太郎有时会在里面打瞌睡。
　　到了假期，学校也不给孩子喘息的机会。老师们会在假期布置大量作业，以确保学生能够延续学习的势头；他们认为让孩子们置身题海可以防止青少年犯罪。
　　太郎三年级时，圣诞节有十天假期，久美子带孩子去了夏威夷。学校布置的作业有：五页数学题、四页写作实践、三页阅读理解、两份地理测验、两份独立报告、一张英语字母表，此外还要阅读指定书目，记日记和学习古代日本的纸牌游戏。
　　在整个六年小学的时间里，除了有一次在美国外出宿营，太郎只有几天没写过作业。
　　这所私立小学的孩子们从四年级开始会收到成绩单，从A+——代表优秀，到C——代表需要继续努力。太郎的成绩单上通常有A、B和少量的C。这是一份低分成绩单，因为每个人的目标都是A。
　　日本妈妈们＂卷＂出新花样
　　私校的孩子们苦，家长更是苦不堪言。
　　这里的＂家长＂特指妈妈们。在日本，多数女性遵从同一种人生轨迹：毕业后开始工作，有孩子后多数人会辞职，投身于家政和育儿成为全职妈妈。全职妈妈这个职业为日本全社会所接受，妈妈们会把自己的精力和没能发挥的才智都倾注在辅导孩子上学这件事上， 如果你能把孩子送进顶级的私立学校读书，别人都会高看你几分。这是日本女性的一种典型生活模式。
　　而孩子们的父亲真的活成了一片云，一般只在学校的重大活动——运动会和开放课堂时才会降落人间看一看。
　　学校里的妈妈都有着完美的妆发、穿着得体的套装、时刻精神饱满。她们会充分利用空余时间抓紧一切机会育儿。会在车里放教学光碟，教孩子念日本47个行政区的名字；在排队时会向孩子提问历史事件或者让刚上一年级的儿子练习数数从一数到一千，而同龄的太郎还没学会两位数。
　　学校更是妈妈们＂较劲＂的舞台。 有一次开运动会，妈妈们因为大声喧哗而被学校批评，大家集体背部笔直腰弯成90度向老师道歉。之后深表懊悔的母亲们一致同意各自给老师写一封简短的道歉信。其中有一位妈妈为＂搏出位＂写的信篇幅长且内容丰富，被老师在写给学生的通信里大加赞赏，这对其他妈妈造成了巨大内卷。
　　而且， 日本这个重视礼节和教养的社会还会对有意对表现不佳的妈妈传达出羞辱之意。
　　每年两次，学校会把失物招领处的遗失物品（比如橡皮、外套等）清单打印出来，摆在桌子上供人检索。学校还整理了一份单独的清单，命名为＂这些都是父母丢的吧＂，里面有打火机、珠宝、杂志。
　　如果有谁从那张桌子上拿走了属于自己的东西，说明你和你的孩子是个漫不经心的人，没能正确地在物品上标好孩子的名字，也没能妥善保管自己的财物。不少妈妈为了颜面会丢弃自己的物品不认领。
　　此外，＂妈妈圈＂还流行＂妈妈午餐会＂，这是私立学校所有妈妈们都要去投入的一场＂战斗＂。一般这样的午餐会会选在比较高档的西式餐厅或咖啡屋，有妈妈们轮流举办，从时间安排、选址到座位排次你都要打理妥帖。
　　开局时，妈妈们就是闲聊，随后聚会内容变成收集信息——比如给孩子报名什么夏令营、下一次科学考试可能会考什么、从哪里购买指定的学习用品等内容——和探听估量自己在学校社交圈中地位。
　　日本私立学校的妈妈们要在学校活动上投入巨大的时间：  学校举办社区活动，妈妈们要全体出动亲自准备上百份的午餐；  学校举办的音乐会，妈妈们要早早排队、静坐几小时观赏完所有人的演出；  十二月的长跑比赛，妈妈们冒着严寒站在赛道旁为每一个孩子呐喊加油；  冬季举办的烤土豆节，妈妈们要负责挖地坑、煮蔬菜、点火、扇风，等到孩子们吃完了美味大餐，她们又化身成灭火小分队，把地坑里的火一个一个灭掉；  每位妈妈都被要求为家长教师联谊会服务一个学期，期间承担的职责包括组织学校和班级活动、举办筹款活动、以及担任学校和家长之间的联络人。
　　总之，学校几乎每个月、有时甚至一个月好几次，妈妈们都要去学校参加活动，而且不是随意走个过场的那种参加。
　　外形得体、举止妥帖、不遗余力投身所有活动、同时又暗自较劲，这是日本私校妈妈们的基本款。
　　久美子本以为自己受过高等教育、眼界开阔、生活经历丰富、又较圈子里的母亲们大十多岁会懂得人情世故，因此会在妈妈这个圈子里混得开。结果和那些全职投入孩子教育、卷出新高度的妈妈们相比，自己只能沦为小透明。
　　那么，在教学如此严苛、妈妈们投入巨大精力的情况下，孩子的表现好么？
　　至少对久美子和太郎来说结果不妙。 太郎小学毕业直升本部私立中学，十四门功课让久美子和儿子都陷入了崩溃，而且的老师辱骂和体罚学生是被这所学校默许的，所以太郎的自尊受到了严重打击。
　　思量再三，久美子决定带着孩子去纽约投奔定居的哥哥，太郎在那里读寄宿学校，她做翻译和撰稿人陪读。虽然太郎的成绩没有拔尖，但至少成为了能跟得上学业的中等生；最重要的是，笑容、自信重新回到了这个男孩身上。
　　高中毕业后，太郎凭借出色的足球水平被多所大学争抢，并提供了高额的奖学金，他更是找到了自己被认可、被需要的自我价值。
　　这本书确实让我这个佛系家长开了眼，同时愈加坚定了一个想法： 好好工作多赚钱，才能在育儿这条路上给孩子和自己更多、更舒服的选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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