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家乡老人经常聊起解放前的大烟,那叫一个盛(面积大,长势好)啊!民国三、四十年代的皖北,农民种植的大烟田连阡陌,绵延无边。每到烟花盛开季节,婴粟花争千姿百态,争妍斗艳。 婴粟花(大烟花) 最忙的是收烟季节,一大早,农民就要拿着烟刀、烟壶去收烟(婴粟果实的汁液)。收下的大烟,晾干以后呈黑色,叫烟土。旧时的乡村集市上,烟馆林立,有专门的烟土行,收购烟土。人们忙着品烟,讨价还价。集市上弥漫着烟土的香味。就是最偏僻的村庄,也有小烟馆。 婴粟果实 烟土 民国时代,军阀割据,对于大烟也是时禁时放。表面上禁,暗地里买卖,甚至设有烟土税,鼓励农民种植。在这种情况下,大烟种植面积飞速扩大,一大批衍生行业应时而生。烟土行、烟土馆自不必说,还有人靠贩卖烟土为生,甚至发了财。 村民还用烟土治病。旧时的乡村,缺医少药。村民有了病,一是求神问卦。二是找郎中,用偏方。很多人遇到头疼脑热,胃疼拉肚,就烧个烟泡。吸食后,看上去症状减轻了,实际上只是麻醉,并不去病。还也有的人吸过大烟后,一命呜乎。 民国时的烟土很值钱,几乎与大洋一样,私下里可以当作货币流通。许多人冒着风险,私运大烟,牟取暴利。村里韩X,本是一个农民,目不识丁,但头脑精明。他原有十几亩土地,农闲时,先贩卖土布(家织棉布),后买卖人口、捣卖枪支,最终找到了发财门路——贩大烟。 他在本地收购烟土,买通(津浦铁路线)夹沟火车站的司乘人员,托运大烟,远销蚌埠、南京等地。获利后,大家按股分成。日寇侵占夹沟后,不但不禁烟,还默许村民种植、吸食。日寇为了毒害奴化中国人,明文规定只准中国人吸食,日本人不得染指。有中国人教唆日本人(除日本军队外,还有经商的日侨)吸食大烟,杀无赦。并设定了高额烟土税,以榨取中国人的血汗钱,供给军用,维持其统治。 民国时期吸食烟土的女子 暴利吸引着韩X,他居然经过中国翻译,买通了夹沟火车站里的日本站长,在火车头里私运大烟。日本人经常发现,一批批没上税的烟土出现在蚌埠、南京等地的黑市上。于是加大了搜查力度。一次,车过蚌埠,日本人查得紧,没办法,司炉把一大包烟土扔进了锅炉里。 韩X靠贩卖烟土,积累了不少钱财。那是年年盖房置地,没有多长时间就发起来了。解放前夕,韩X拥有土地一、二百亩,房屋二十余间。其本人也成了一个有身份的人,先后当过甲(村)长、保长。 老人们说,民国时期,买卖人口合法,贩卖枪支合法,烟土流通(报税后)合法。这算什么事啊!共产党来了,改朝换代后,这些东西才绝迹!要不还得祸害人呀!多少殷实人家因抽大烟(白面)败光家产,落得个家破人亡,妻离子散!还是新中国好啊! 人民政府收缴烧毁烟具 人民政府焚烧烟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