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行散记（四）

　　武陵源续
　　23 、我仍然是弄不清楚我们这一天究竟到了哪个地方，先是在袁家界乱逛吧，＂天下第一桥＂、＂迷魂台＂、＂摘星台＂等等，处处奇峰乱迭，云雾四起，但雨也络绎不绝，时停时落的，天地之间，苍白迷蒙一片，爬山就很热，一旦站定又很冷。
　　24 、我们走向＂天下第一桥＂时，路上有一条人工桥，是铁的，往下看，那叫一个胆战心惊，因为桥板是镂空的，往下一看，万丈深渊真让人触目惊心，但是平视着往两边看，那叫一个仙境呀，云雾缓缓从山谷中升起，我们从上面走过，真有腾云驾雾的感觉。
　　天下第一桥是天然形成的石桥，上面挂了N 多的铜锁，那个多呀，我形容不出来，旁边有一道告示，说的是铜锁太多，为了减轻桥的负担，不得不转移一部分。可是余下的还有不计其数，绣迹斑斑，什么的都有，＂心心相印＂呀，＂全家幸福＂啊，＂平安吉祥＂啊，等等这一类的。
　　走过桥，站在岩石上向对面张望，有人在表演攀岩，实在是惊险万分，远远的，只见一个人在光滑的石壁上飞来飞去，在他下面，仍然是那云雾缭绕深不见底的深渊。我们都惊叹不已，这时，有一个游客朝着他大叫：＂兄弟，加油啊，奥运就靠你了！＂惹得众人一阵大笑。
　　25 、走过＂天下第一桥＂，我们来到的下一个地方不记得是不是＂中韩友谊亭＂了，反正来过这么一个地方，但是先后顺序我实在是弄不清了。来张家界旅游的韩国人特别多，＂中韩友谊亭＂上挂满了那种像古代的灯笼的东西，但那不是用来点灯的，灯的四周甚至底部全都贴满了名片，一个亭子里全都是名片，五颜六色的，韩文中文英文，蔚然大观，也不知是干啥用的。
　　韩国游客的确非常多，而且很多是老年人。韩国的女人果然爱打扮，六七十岁的老太太了，仍然是抹着鲜艳欲滴的口红，更别提年轻的女子了，个个都是化着精致的妆。张家界景区内的牌子几乎都是中文和韩文，没有英文。据潘导说，因为张家界的饮食和韩国的饮食有很大的相同之处，所以韩国人爱来。
　　26 、接着又不知道到了一个什么地方，一个非常水灵的土家阿妹在唱山歌，当然不是白白唱的了，一曲好像是十块钱还是五块钱，我也不知道。有客人点，她就唱，那声音清脆自然，颇有山野纯朴之风。小许和罗导对这个阿妹挺有好感，说她比六奇阁上的那些阿妹纯朴多了，我们听了，暗暗发笑。但认真看这个阿妹，还真是清丽可人，有点出尘脱俗的感觉，穿着正红色绣花的土家服装，头发自然地垂在肩上，头上只有一个白色的发箍，而且笑容甜美，落落大方，惹得几个客人不断地点歌，她也不停地唱。我们这些是沾了光的，就坐在一边听。
　　27 、这天我没有什么精神，所以对很多景点也记不大清楚，不知是因为昨天太累了还是因为受了凉，我有点头晕，再加上前一天看了太多的美景，都有点麻木了，视觉也趋向疲倦。我再也没欲望照相，当然，遇到美丽的风景仍是忍不住拿出相机狂拍，只是，我个人再无欲望摆出各出甫士和风景合影。小杨和我一样，也是疲态尽露。
　　精神十足的只有妙人和潘导，我真搞不清楚妙人的体力从何而来，她好像一点也不累，还是像最初一样精神十足，大说大笑，不时和过往游客打招呼，见人就熟，弄得我们很好笑。
　　这其中不得不说一个人，我们叫他做＂卓别林＂，他本人长得也挺搞笑，戴着一顶牛皮帽，高高瘦瘦的，真有点像卓别林，不过，我觉得他更像《乡村爱情》里面的李大国，尤其是那个笑容，特像。
　　卓别林是爬黄石寨时就认识的了，当时我们不知爬到哪个景点了，反正挺危险的，简单的栏杆外就是万丈深渊，脚下是坎坷不平的滑溜溜的岩石，我们三人在那里小心翼翼地拍照时，见到一位极具冒险精神的帅哥坐在栏杆上照相，我一看到他这个样子双脚就有点发软，都不大敢看。小杨也表示惊恐，我们正在担忧间，卓别林隆重登场了。
　　＂小妹妹，别担心。＂卓别林嘻嘻笑着说，＂要是他一不小心，我们就可以听到他的尖叫声：啊————＂他把尾音拖得很长很高，我们不由一笑。
　　小杨MM 也是个搞笑的，听他这样说，便接过话：＂不是这样叫的，应该是这样叫：啊————＂她的尾音是越拖越弱，就像人掉下山崖时，先前还听得叫声音，越掉越深了，那声音就越来越弱，最后听不到了。她学得特别像，我们不由咯咯笑起来。
　　然后我们三个照相，一个一个照，最后照到小杨时，卓别林以为我们照完了，就跑到我们照相的位置，摆定甫士要照，我让他先让让，等我们照完再说。他说没关系，就和小杨一起照。既然都这样说了，我便一起照了。
　　本以为就这样结束了，谁知道我们后来爬山时又遇见他一两次，妙人便和他搭讪，我太累，也不知道他们究竟说了些什么，再加上听到小许那诡异的笑声，我也就笑笑罢了，反正妙人是很热情的，喜欢和各种各类的人打交道。
　　在天下第一桥时，妙人帮一个外国游客照相，也不知她究竟是怎么照的，我们边向前行边等她，半天都不见她，我们几个人只得站定等她，好久她才飞奔前来，我们几个相对摇头。
　　然后坐车上天子山时，车上有几位韩国游客，我们刚上车不久，她们就下车了，下车时竟然对着妙人招招手，表示再见，而妙人也是一脸妩媚的笑容：＂沙扬娜拉！（日语：再见）＂我们几个一见，惊得眼睛溜溜圆，都目瞪口呆地看着妙人。
　　＂你几时认识她们的？＂小许问。
　　＂嘻嘻，刚刚认识，又刚刚说了沙扬娜拉！＂妙人很骄傲地说。我和小杨哑然失笑。
　　＂晕，那你跟人家说沙扬娜拉干什么，人家是韩国人。＂罗导也彻底被她打倒，又气又笑。
　　＂韩国人也懂得听日语的。＂妙人还振振有词，我和小杨掩嘴狂笑。
　　＂妙姐说什么都是对的。＂小许下了这么一个定论。
　　反正这么一路，妙人都是这样多姿多彩地度过来的，我真羡慕她的精力。我们到达天子山时，饿得肚皮贴后背，小杨还晕车，在自助餐厅里狂吐了一番，什么也吃不下。至于我，已是用意志强撑着了。而妙人，和潘导还是说个不停。游完贺龙公园后，我们便买好缆车票，准备下山了。但人太多了，我们只得排队，排队的时候，云雾大起，而且风也很大，很冷，大概十米之外就有点迷迷糊糊的了，根本看不到任何的风景了。在排队的时候，我们太无聊，于是又谈起电视剧或书本中的男主角，小许又像在列车上那样表现出极度轻视的神情。我见了，笑对小杨和妙人说：＂还是别说了吧，我早就说了，这一路我都不喜欢别的男子，我就喜欢小许一个。＂
　　妙人一听，忙忙对小许说：＂小许呀，虽然我一路不停地赞别的男子，但其实我心里喜欢的还是你。＂我和小杨、罗导笑个不停。
　　正在这时，卓别林又出现了。
　　＂哇，好有缘哦！＂妙人抓紧时机和他说话，问他是哪里来的，往哪里去，又要电话怎么的，将来方便联系。我们其余四人都不出声，而且此时快到我们乘坐缆车了。他们谈兴正浓时，缆车上来了，到我和罗导，那辆车就满了，于是，他们就和卓别林一起坐另一辆缆车。这其中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也我不是很清楚，八分钟之后，我们就从天子山顶到山脚下了。再过几分钟，小许、妙人、小杨也下来了。小杨笑得伏在我肩上，话也说不出来。而小许也是一脸哭笑不得的笑容，妙人仍是和潘导谈笑风生。
　　接下来的行程，小许不停地扭扭捏捏地学妙人说话：＂请问，你是从哪里来的？哦，我是从吉首来的。＂逗得我们大笑不止，最后妙人恼了，追着小许狂揍。哎，这个女人！
　　28 、到山脚下，我们又坐了环保车，转来转去，我也不知道到哪里了。这时，我们开始慎重考虑接下来的行程了。罗导建议现在立即去购买火车票回湛江，我和小杨大惊，都不想这么快就回去，因为我们还有两天的时间才上班，这么早回去干吗？我可舍不得。小许也不赞同，他想去长沙，我虽然也想去看看洞庭湖和君山，但路程过于遥远，是不能够实现的了。只得放弃这个打算。小许又提议去漂流，小杨极力赞同，但我不想去，因为漂流于我很不方便，我戴着眼镜，漂流怎么说也有点惊险。罗导和妙人也说没兴趣，小杨虽不甘心，也没办法。
　　小许便安慰她：＂回去之后，我带你到南桥河去漂。＂
　　小杨大概不知南桥河在哪里，闻言大喜：＂好啊，你说的，不许不守信用。＂我们哄笑大笑。
　　最后，我们决定去宝峰湖，游完宝峰湖之后回张家界，在张家界呆一晚，明天再逛逛市区，顺便买火车票特产啥的，反正后天到湛江就行。讨论结束后，我们立即坐车前往宝峰湖。
　　29 、宝峰湖号称＂人间瑶池＂，但在我看来，是徒有虚名，难得的是，这个湖不是在山脚下，而是在半山腰，更难得的是，我们坐船游宝峰湖时，船上的导游阿妹长得实在是玲珑剔透，清秀动人，说话也风趣幽默，小许毫不掩饰地说，他对这个阿妹最有感觉。我也很喜欢她，一是因为她长得实在是好，二是逗得我们实在开心。
　　刚坐上船时，她说：＂阿妹首先得提醒大家注意，抓紧手中的相机，手机，我们宝峰湖底的相机手机实在是太多了，在这方面就不需要大家再作贡献了。还有，得提醒为烟草公司作出巨大贡献的烟民们注意，我们这是环保船，在船上是不准吸烟的，如果让我发现船上有哪位吸烟，那么阿妹就请他到船头来，或是唱一支歌，或是跳一支舞，如果你既不会唱歌，也不会跳舞，那阿妹只好请你跳湖了。＂
　　船驶出不久，就见到一艘停在湖中的小花船，阿妹让我们大声鼓掌，掌声过后，从船里出来一位阿妹，唱了一首山歌。于是，导游阿妹又说：＂待一会船回来的时候，要请出一位阿哥来与这位阿妹对歌，我们的阿妹特别喜欢戴眼镜的阿哥。＂我们都笑推罗导。
　　土家山歌的结束语是这么一句话：＂哟喂！＂阿妹教我们说，叮嘱我们不要说成＂约会＂，还说一会儿有用处的，让我们好好记住。我们便认真地跟着她叫了好多声：＂哟喂！＂
　　湖中有一座山峰，好像叫＂孔雀开屏＂，阿妹让我们找：＂请大家向右看！＂我们向右看了半天，阿妹说：＂右边呢，是不可能的了。＂于是我们又猜左边，阿妹说：＂好了，现在请大家向左看。＂我们又看了半天，阿妹说：＂左边就更不可能了。＂难道在后面？阿妹说：＂刚才有一位阿哥说了，他说在后面，请大家往后看。恭喜你，你答错了。在后面就更不可能了。＂原来孔雀就在前头，被阿妹捉弄得好苦。
　　船往回驶时，又看到一艘小木船，这回出来的是一位阿哥，他唱了一首山歌之后，就进去了。阿妹告诉我们：＂这位阿哥以前唱歌一点也不好听的，他曾经和大家一样，来到宝峰湖玩，遇到了前面的阿妹，他就要和阿妹对山歌，结果对不过，就被留在这里日练夜练，到现在已经有七年了。唱了七年，歌喉能不好吗？＂接着她又说，＂一会出来对歌的阿哥可要注意了，如果你对不过阿妹的歌，你就得留在这里，成为木船上的阿哥的接班人，那艘小船就是你后九年上班的地方了。先说明哦，在船上没有电脑，也没有电话，只有一盏煤油灯，生活是很单调很凄凉的哦。＂我们哗笑大笑。
　　不知是不是因为都怕对不过，得留在这里呆九年的缘故，我们这艘船上，没有一个阿哥有勇气出来挑战阿妹。因为没有阿哥到船头对歌，我们往回走的时候，花船上的阿妹就不露面了，真可惜！
　　这时，前面也来了一艘游船。阿妹笑盈盈地对我们说：＂现在，让我们来跟隔壁船上的客人们打声招呼吧。＂我们便冲着对面船，异口同声地叫了一声：＂哟喂！＂对面船上的人听了，都睁大双眼，根本反应不过来，看着他们一脸呆掉的表情，我们这一船人得意地笑个不停。
　　阿妹又说宝峰湖有娃娃鱼，特有灵性，最爱贴着船的两侧，我们便无比惊喜地伸出头去看，可是没看到，阿妹说：＂再伸出点，一定能找到的。＂我们拼命伸出头去寻找娃娃鱼的踪影，阿妹笑着说：＂看到没有？我都看到了，有一条很可爱的娃娃鱼呀，头发卷卷的，还戴着眼镜呢。＂这下我们恍然大悟了，又被阿妹捉弄了，她是让我们看自个儿的倒影呢。
　　宝峰湖里有一座独立的山峰，岩石突出的形状特别像一个古代女子的侧脸，丰腴端庄，阿妹说这是宝峰湖神女，是第一美女，我们观赏间，船已经过去了，而我们湖上之旅也即将结束了。
　　阿妹仍然是一脸甜美的笑容：＂我们的行程就要结束了，现在，让我们来做一个小游戏。请大家伸出自己的左手。＂我们笑着伸出自己的左手，有点莫名其妙，又觉得特有趣。阿妹继续说：＂一定要伸出来哦，有哪位阿哥不伸出来，到时后悔就不要怪阿妹不提醒你哦。＂我们更加奇怪了。
　　＂好了，现在，请大家转向右边，向后看。＂我们依言向右后转身，顿时明白过来，不禁哈哈大笑起来，原来，我们往右后看，正好看到宝峰湖的神女，而我们伸出左手向右后转身的姿势就像向她招手说再见呢！我们依依不舍地向神女招了几下手，才回过头来。这时，阿妹一边笑一边说：＂那位阿哥，你就不要招了，要走了。＂我们又回头看，更加大笑起来，坐在船尾的一位阿哥还兀自一个人向神女招手呢，一脸惆怅，十分眷恋的样子。
　　在欢笑声中，我们依次下了船，离开了宝峰湖。但宝峰湖导游阿妹的笑容我到现在都记得一清二楚，真是一个聪慧灵巧的女子，大概天天置身于山水之中，沾了不少灵气吧。
　　30 、我们走了好长一段石梯，回到山脚下，那里有一个山水舞台，再过几天要举行山歌节，这时有好多青年男女正在表演歌舞。有一段歌舞十分的凄凉，音乐很悲惨，表演的好像是阿妹救阿哥的故事，也不知怎么的，那些阿哥好像都要死了，然后阿妹就拼命救呀救。虽然曲调和故事都挺凄凉，但由于表演者只是在排练，都没穿上正式的表演服，大多是穿着平常的服饰，这样表演起来就有点滑稽。尤其是看到那些阿哥像死一般软绵绵地趴在阿妹身上，一时阿妹又搂着他作大哭状，一时又抱着作呼天抢地状，实在弄得我们很好笑。剧情的最后，出现了一对表演盲人的男女，那个阿妹表演得很真，摸索着出来，在那里徘徊了半天，悲惨的音乐这时也达到了高潮，呜呜咽咽的，可以想象要是正式表演时真有催人泪下的效果。但是我们看到的是非常搞笑的一幕，那个阿妹摸到阿哥后，阿哥貌似是救不活了，最后死了，阿妹抱着他哭呀哭，哭着哭着，音乐停止了，排练也结束了，躺在地上的盲人阿哥死而复生，阿妹也一洗悲伤，追着阿哥狂打。因为在表演中间，阿哥趁机轻薄，那时阿妹没办法，这时表演都结束了，当然得快快报仇。
　　接下来还有很多表演，但在我看来都不及先前一出，后来的人都在那里狂跳，也不知跳些什么，小许狂笑：＂这表演虽不好看，但还是挺好笑的。＂的确，我们都笑得左摇右摆。
　　说说这个山水舞台吧，的确挺有特色的，在舞台的背后就是瀑布，从山上迂回曲折地流淌下来，衬着些野花，再加上音乐，而舞台前又有很多鼓，据说是土家迎宾鼓，颇有味道。
　　五、归程
　　1 、离开宝峰湖，我们包车回武陵源，路上，我们得知有一辆商务车翻下山崖，听了之后都很伤感。小许和罗导下车看了，回来告诉我们说，只见到几张沾着血的垫子。众人黯然。
　　2 、在武陵源入口，我们拿回了我们所有的行李，然后回张家界，入住国际青年旅舍，青舍的感觉很好，挺幽雅安静的。洗完澡，我换上在凤凰买的那条蓝底白花的土家裙子，而小杨也换上绿色绣花的旗袍。这是我们呆在湖南的最后一晚了。
　　3 、我们十点多时才吃晚饭，还是走了好远才找到的，小杨连声叫＂作孽＂。由于行程没有什么可盼望的了，我的意志好像一下子丧失了，变得懒洋洋的，既不想说话，也不大想吃东西。发信息回湛江，没有人回信息。后来我知道，我的信息别人根本收不到，而别人给我发的，我也收不到。
　　当晚我有点伤感，究竟是因为什么，我也说不清楚，也许，是因为要离开了，要结束这样任情任性、四处游荡的日子了，虽然短短几天，但仍然有＂山中方一日，世上已千年＂的感觉，快乐的日子总是很短暂，于我而言，旅游就像一场美丽的梦，梦醒之后，我仍然得归去，回归那俗世的烟火生活，为了很多不得不负的责任，为了仅有的一次生命，继续坚忍地生活。
　　4 、第二天我们睡到十一点才起来，小许和罗导去买火车票，我们到楼下的超市买特产。罗导打电话来告诉我，说问题非常严重，没有回湛江的火车票了，卧铺没有，硬座没有，只有两个软卧了，今天明天后天的票都没有了。我们大吃一惊，最后，只得买了三个站票，两个软卧。
　　后来，我和罗导要了软卧，小许和小杨、妙人要了站票。
　　5 、当晚六点多，我们从张家界上了回湛的火车，火车一开动，手机便丧失了信号，几乎两个小时后才能通讯。我们五人分散在不同的地方，我和罗导虽然在同一节车厢，但不同铺位，而小许三个在硬座车厢，幸运的是，他们一上车就找到了座位。
　　5 月5 号中午十一点多，我们回到湛江，结束了湘西之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