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母在,不远游
这是一个会让所有听到的人心酸心痛的故事。
这个故事讲的是真人真事。
那一年年底,买六合彩输光了身上所有积蓄的我,万念俱灰,觉得无脸回家面对父老乡亲。回与不回的抉择,一直纠结在心里。
当时公司过年要留人值班,又加上回家的车票也不好买,干脆就打了个电话告知父母,可能不会回家过年。
打完电话,感觉心里轻松了许多。而电话那头,是父母良久的沉默。
而当天晚上,我无意中听到了这个故事,原本打算过年不回家的我,不由得惊出了一身冷汗。
故事发生在我们公司的一名保安员身上。这名保安员是陕西人,30多岁,小时候家境贫寒,3岁多的时候父亲就因病亡故了。他母亲担心自己改嫁后儿子长大了会抬不起头,所以一直没有改嫁,辛辛苦苦,一把屎一把尿,又当爹又当娘,好不容易把他拉扯大了。
因为自小就缺少父亲的管教,儿子不太听话,经常在外面惹事生非,三番几次进了看守所。母亲很伤心,但是又管不住儿子,只能每天偷偷地哭,几年下来,眼睛就哭瞎了。
这个时候,儿子因为打架打伤了人,判了8年,被关在东北一个劳改场改造。
母亲很想去看看儿子,但是没有路费(当时陕西到东北要坐几天车),为了凑够路费,她把家里的鸡婆鸭蛋、亲戚送的小礼品,全部卖掉,把钱存了起来。就这样存了一年多后,路费够了。
在这一年多里,母亲总是在想:我得带点什么东西给儿子吃。
因为没钱,买不起什么东西。老母亲想起儿子小时候最爱吃葵花子,她就把自己园里种的葵花子收好,晚上一粒一粒地嗑,把瓜子肉都存在那里。一年时间,她嗑出了二十多斤瓜子肉,她就带着这些瓜子肉出发了。
儿子现在是什么情况呢?因为觉得自己几次进了看守所,这次又判了这么久,从来没有人来探望过,觉得没有人关心自己,也觉得自己没什么希望了,活着也没什么希望了。干脆破罐子破摔,在劳改场跟看管人员对着干,甚至自杀,看管人员再三劝说也没有作用。
当母亲佝偻的身影出现在他眼前时,他惊呆了,好久没有认出来。因为母亲不知道东北很冷,去的时候穿的都是单薄的衣服,到了劳改场以后,看管人员看她可怜,就拿了件军大衣给她穿上了。
当儿子终于认出了母亲后,一下就傻了。他怎么也不敢相信双目失明的母亲会出现在离家2000多公里的看守所。他知道母亲从未坐过火车,甚至从未坐过汽车。这2000多公里,双目失明的母亲究竟是怎样过来的?
母亲把一袋子瓜子肉拿给他,对他说:儿啊,这是你小时候最喜欢吃的瓜子肉,娘买不起别的东西,只能给你嗑些瓜子肉了。
看着风尘仆仆,身影蹒跚的母亲,儿子"卟嗵"一声跪在了娘的脚下:娘啊,儿子对不起您!我一定好好改造,早点出来孝敬您。
从这之后,儿子洗心革面,重新做人,终于提前出来了。但是等他出来之后不久,他母亲就因身体虚弱去世了,他甚至还来不及孝敬母亲。
子欲养而亲不在,痛苦啊,后悔啊。他说,他后悔当时没听母亲的话,误入了歧途,没有给母亲倒过一碗茶,提过一桶水,扶她老人家走过一段路,一想起这些就心痛。
他说,我现在明白了一个道理,名利是身外之物,一个人与生俱来的,只有亲情,这个世上,最亲的人就是父母,最关爱你的人,也是父母。不管你是大富大贵,还是一无所有,不管你是抢劫犯、杀人犯,还是英雄、模范,在父母的心中,你永远只是他们的儿子,他们心头的肉,也只有他们才永远不会嫌弃你。
沉默了一会,他又哽咽着说,有父母多幸福啊!父母在身边一天,就要好好珍惜一天,就要好好孝敬老人家一天。否则,等到哪一天你良心发现,想要补偿都补偿不了的时候,你就会一辈子愧疚,一辈子背上一个精神包袱,就会一辈子不得安心。
说这些的时候,他痛哭失声,我也听得泪流满面。
买票,回家!当时我的心里被这个决定塞得满满的。
细想起来,我觉得自己也从未关心过父母,未尽过为人子女的孝心。一个又一个黄金周,我们从来都是留恋在异地他乡的青山绿水之间,风景旖旎之处,却未曾想过家中父母此时或许正在倚门遥盼。
人至老年,最幸福的莫过于儿孙满堂,承欢膝下。迫于生计而奔波在外的我们,就算是不能每日伺候在身边,至少也得经常回家看看。哪怕只是为父亲点上一支烟,帮母亲做上一顿饭,在父母的心里,也胜过你每月寄多少钱补贴家用。
我觉得我应该把这个故事记录下来,告诉我身边的每一位朋友。
感谢这位保安大哥给我敲响了警钟。其实,他又何尝不是用自己的故事给天下所有做子女的人敲了记警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