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亭长到沛公
目不识丁的乱世豪杰石勒曾经对刘邦高度评价,憧憬过作为刘邦属下的生活,由此可见这位中国历史上最早的出身平民的皇帝之威名。
年轻时的刘邦私德并不好,做了最基层的领导——亭长之后,跟一般的胥吏没啥两样。《汉书》上说过刘邦成家的掌故:单父人吕公善沛令,辟仇,从之客,因家焉。沛中豪杰吏闻令有重客,皆往贺。萧何为主吏,主进,令诸大夫曰:"进不满千钱,坐之堂下。"高祖为亭长,素易诸吏,乃给为谒曰"贺钱万",实不持一钱。谒入,吕公大惊,起,迎之门。吕公者,好相人,见高祖状貌,因重敬之,引入坐上坐。萧何曰:"刘季固多大言,少成事。"高祖因狎侮诸客,遂坐上坐,无所诎。酒阑,吕公因目固留高祖。竟酒,后。吕公曰:"臣少好相人,相人多矣,无如季相,愿季自爱。臣有息女,愿为箕帚妾。"看着这段文字,是不是有一股浓浓的水浒风?只不过,水泊梁山的领头人没有刘邦这般的志气。
当然,尽信书则无书,后面斩白蛇的故事就太扯了,这是史官对老领导发自内心的崇敬之情使然,当然算不得作伪。
秦二世元年7月,在始皇帝尸骨未寒之际,陈涉就自立为王了,一时,天下大乱。9月,沛县当时的领导同志就坐不住了,也想搞点事,身边助手萧何、曹参建议将因害怕问责在外逃亡的刘邦找回来,一起搞事。等到樊哙找到刘邦,发现他的逃亡生活很滋润,已经聚集了数百人了。
只不过,等到刘邦真的来了,领导也琢磨出味来了,不但闭门自守,还要杀萧何与曹参,在城外刘邦的恩威并施下,城里父老杀了沛令,迎接刘邦入城,尽管之后刘邦百般退让,父老们还是坚持让刘邦就任沛公,自此,刘邦正式成为乱世的一方诸侯。
萧何等人,作为参与政务的最基层干部,比较了解当时基层的实际情况,在刘邦入咸阳之后,萧何首先将丞相和御史的律令图书掌握起来,为打通底层意识和顶层意识之间的通道打下了基础。能有萧何、曹参这样的称职干部辅佐,自我认知清晰的刘邦在从最底层的领导岗位走到最高执政者的位置之后,以民为重,以打压团团伙伙的旧式贵族和薪金豪强为己任,成就了一番伟业。
我们可以发现,杜私门、抑豪强是所有成功社会治理模式都坚持的原则,这也是从顶层设计到基层有效治理之间成本最低的传导路径,只不过,为什么这种简单有效的社会治理原则往往不能长时间坚持,值得后人思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