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批南下,深春纵马直指江南 1949年1月30日,驻在北平西郊海淀地区的第四野战军第41军军部会议室,已被任命为北平军事管制委员会主任的叶剑英正在凝神倾听着41军领导干部的汇报。为维护北平解放后的社会治安,平津战役总前委命令41军进驻北平,担任北平警备任务。 图"叶剑英元帅" "这一次,你们是代表我党我军进城的!在纪律上要保证百分之百的不出问题。"叶剑英睿智的眼睛环视着大家,语气凝重。 把卫戍北平的任务交给41军,不仅因为41军战功卓著,更因为它有严守纪律的光荣传统。毛泽东曾亲自表彰过的在锦西不吃老百姓苹果的就是41军。 图"吴克华将军" 军长吴克华一接到命令,就掂出了这任务的分量。上级的要求近乎苛刻,吴克华对自己的要求更苛刻,他和这支队伍已经有十余年的感情了,不允许发生任何有损部队荣誉的事。早在1938年,41军还是山东人民抗日游击第5支队的时候,吴克华就是这支队伍的副司令了。军政委莫文骅和吴克华一样如临大敌。 图"莫文骅将军" 在颐和园佛香阁,冰封的昆明湖畔,莫文骅对全军团以上干部说:"什么是形势?我们今天坐在排云殿下,这就是形势!这说明革命已经发展到了一个新的阶段。我们的思想,必须适应这个形势······" 团以上干部动员完毕,41军全军范围的政策纪律教育旋即展开。教育一直搞到叶剑英听取准备工作汇报为止,足足一周时间。 1949年1月31日,41军政委莫文骅带领121师荷枪实弹地从西直门入城,与仍在城内执勤的傅作义交接防务,傅作义的总部忙得乱了套,竟然忘了给西直门城楼部队下交防通知。恰恰在西直门驻守的是傅作义的嫡系,特别恪守职责,没有命令,就是不交防。莫文骅到东交民巷找到先期入城的平津前线司令部的政治部主任陶铸,与傅方交涉后,121师才得以进城。 图"北平防务交接" 当晚,在121师驻地旃(zhan)坛寺,燕京大学、东北大学的学生与部队官兵举行了联欢会,庆祝北平解放,著名舞蹈家戴爱莲参加了演出。人民的军队受到北平人民热烈的欢迎。 41军入驻北平不久,林彪等四野首长也进入了这座历史悠久的古都。 1949年2月3日,轰动世界的北平解放军入城式顺利进行,仪式刚一结束,第一任北平市长、北平市军管委员会主任叶剑英就庄严地宣布了北平市人民政府的成立。 战士们一片欢腾,北平的人民也是一片欢腾。在接下来庆祝大会上,《解放区的天是明朗的天》和《跟着共产党走》的歌声,整夜都在北平上空回荡。 图"北平盛大的入城仪式" 北平入城仪式在全国、全世界引起了强烈的反响。一家外国通讯社当天发出的电稿是:"中国解放军入城,规模空前未有,士气十分高涨,装备异常精良,实为一支强大的有战斗力的部队。""中国革命方兴未艾,南京当局大势已去。" 欢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复杂艰巨的斗争才刚刚开始。 摆在41军前面的首要任务就是安定社会秩序。当时北平有206万人,面积700多平方公里。新旧军阀、官僚地主、封建遗老、地痞把头、散兵游勇、妓女流氓渗透到各个角落,遗留或潜伏的国民党军警宪特也很多,社情极其复杂。 2月12日,北平市警备司令部司令员兼政委程子华,副司令员彭明治、吴克华,副政委莫文骅贴出布告,命令国民党宪兵第19团官兵于本月20日前报到并交出武器,命令一切散兵游勇前往登记处登记。由41军官兵组成的"平警"开始在北平街头执勤。平警要负责博物馆、报馆、图书馆、仓库、文物古迹和要害部门的警卫,进行巡逻,肃清残敌。 41军从1月31日入城到4月13日南下的两个多月时间里,共收容登记遣散了15400个散兵,其中国民党军官6000余人,宪兵172人;在公安机关的大力配合下,共破获抢劫等扰乱社会治安的案件46起,逮捕坏分子40人,逮捕和令其悔改的特务50人,缴获电台2部,密码2套。此外,还有给公安机关提供敌特组织的重要线索十余起。 图"解放前老北平照片" 3月24日晨,中共中央乘坐200辆中小型吉普车和大卡车离开西柏坡,经石家庄北上北平。下午5时左右,毛泽东、朱德、周恩来、刘少奇、任弼时等中央首长来到了42军驻地。早在20日深夜,42军军长吴瑞林就受领了保证中央从高碑店到长辛店这一段安全的任务。 晚饭是用当时北方很难见到的新鲜豌豆尖,加上鸡蛋下的面条。毛泽东高兴地说:"快20年没吃到这东西了。" 饭后,吴瑞林向中央领导简要汇报了42军在平津战役中的作战情况。周恩来听完后说:"你们军截断平绥、平汉、平津铁路和公路线,抢占了战略要地丰台车站,打得好呀。你们一个军缴获敌人106辆坦克,到目前为止,在全军来说也是少有的!"其他领导人也给予42军高度评价。 3月25日晨,毛泽东的专列抵达清华园。一轮红日刚好冉冉升起。 当天下午,毛泽东和中央首长在西郊机场检阅了41军的三个英雄团队:塔山英雄团、塔山守备英雄团、白台山英雄团和连以上千部。检阅前的预演中,吴克华模仿毛主席和朱总司令,接受了刘亚楼的报告。 图"毛主席西苑机场检阅部队" 两天后,27日,林彪在北平九爷府召开四野高级干部会议,传达中央七届二中全会精神。九爷府是清朝孚郡王奕德的宅院。 31日与会的高级干部们乘车经颐和园,过青龙桥,抵达北平西郊的香山。临时居住在那里的毛泽东等中央首长要接见久经沙场的四野将领了。 西山的春天,长空如洗,山花烂漫。四野将领们的心情比春色更加美好。毛泽东等准时步入会场,顿时雷鸣般的掌声响了起来。 毛泽东挥手致意,前排的同志甚至能看到他被烟熏黄的手指。 即兴讲话开始了,毛泽东掰着手指头,风趣地说:"我们十个指头的任务已经完成了五个,还有五个,那就是要打过长江去......" "我们的三路大军就要下江南了,浩浩荡荡,声势大得很!气魄大得很!一定能把红旗插遍江南。同志们,下江南去,我们一定能赢得全国的胜利!" 四野将领们被毛泽东充满激情的演讲鼓舞着,同时也隐约感到冲锋陷阵又要开始了。那是他们渴望的。 毛泽东香山接见后,四野的高干会议继续进行。罗荣桓作了《关于反对无政府无纪律现象问题》的报告,及时纠正了个别干部居功自傲情绪和无政府、无纪律现象。为大军南下,作了思想上的充分准备。会议于4月5日结束。 4月11日,朱德在林彪、罗荣桓陪同下来到中山公园音乐堂,为即将南征的41军连以上干部作动员。他用浓重的四川口音说:"蒋介石的统治不会长久了,我们要看清敌人假和平、真备战的阴谋,不给他们喘息的时间,要坚定不移、奋勇向前,打过长江去,解放全中国......"与会人员热血沸腾,"打过长江去,解放全中国","将革命进行到底"的口号震动着整个会场。 从这一天起,四野主力陆续由平津地区出发,向中南挺进。 图"四野一路向南"